却听白衣教主又道:“金堂主,若我记得不错,还有一条规定。”说完后盯着金无用。
金无用却低头不语,他也是知道的,但却并不想说。
白衣教主叹了口气,道:“说吧。”
两个字轻飘飘的,但却有万钧的力道,金无用低声道:“教主圣明,确实还有一条规定,也是为了巩固圣教团结的。犯错之人,不可归罪与下属,以下属来替罪挡箭,否则视为心怀不轨,互相残杀之一等罪。但其上司对下属所犯之错,有领导不利之责,可以替下属承担罪责。”
白衣教主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身为教主,也有领导不利之责,赤木堂主行事有些偏激,杀伐过重,又贪恋酒色,我虽知于此,但念在其功勋卓着,却未曾劝勉,也有不可推卸之责。这一百杖刑,我来替赤木堂主吧!但缓期半年,若赤木堂主仍未有重大功劳可以将功赎罪,原罪仍不可恕。”
众人都是呆了一呆,无人敢言语,赤木童子又是连连磕头,道:“教主不可,教主万万不可,卑职罪该万死,甘愿受罚,教主万金之躯,切不可如此。”
白衣教主摇了摇头,淡淡道:“一派胡言,大家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万金之躯。金堂主,行刑吧。”
片刻后,仍不见有人动静,白衣教主一声喝斥:“还不取来刑杖!忘了教主犯错,与教众同罪了吗?”
金无用阴沉着脸,心知白衣教主心意已定,而且教律如山,不可更改,便命行刑官取来刑杖。那白衣教主跪倒准备受刑,一时之间教中之人尽皆跪倒,白衣教主又是怒斥:“尔等又无犯错,下跪是为何?”
一众人齐声叫道:“教主!”只得又站了起来。
行刑官落下第一杖,力道颇轻,白衣教主又道:“难道平日里行刑便是这般敷衍吗?这一杖不算,只当我是犯错之人,不是教主,依律行刑便是。”金无用知道既然白衣教主决意替赤木童子受刑,那必然不是惺惺作态,否则又如何服众,便向行刑官点了点头,行刑官便开始杖刑。
一五、一十,每一下杖刑击打在白衣教主背上,发出沉闷的杖击之声,在山洞里回响,也击在了教众心上,一众人低下了头,不忍相看。
三十杖之后,白衣教主背上已是皮开肉绽,刑杖上也沾了血迹,但他却依然背脊直挺,毫无退缩之意。那行刑官终究是惮于教主之威,不禁有所迟疑,白衣教主又咬牙道:“继续!”
赤木童子已泪流满面,金无用也是眼中含泪。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错受罚,天经地义。
堪堪打了七十杖,白衣教主后背已是鲜血浸染,刑杖也被染红了,白衣教主已不如最初那般坚韧,每受得一杖,身子便要晃得一晃。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而且此刻既然诚心受刑,自然不会运功护体。
赤木童子实在心中难忍,抱着白衣教主腿脚痛哭流涕,挡在白衣教主背后哭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剩下的我来挨。”
行刑官不禁又停了下来,因为赤木童子的伤势他是知道的,此刻若是受刑,三十杖必然打得他一命呜呼了,刑杖不由得又是停了一下,那白衣教主转身,右手连点,封了赤木腿上穴道,赤木登时动弹不得,接着白衣教主右手一推,将赤木稳稳的推开丈余远,道:“继续行刑!”
金无用也是心中不忍,道:“且慢,在教中品阶地位,我比赤木堂主高上一阶,也算得上半个上级,赤木堂主有错,我亦可替他受罚,剩下的三十杖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