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重重的点头,嘴唇颤抖着道:“好,好,我这就去……”他快步奔走出去,几乎被门槛绊倒。
阿生出了门,拼命的奔跑,跑向了镇子上的唯一一家稳婆,刘婆婆家里。
终于到了刘婆婆家门口,却是大门紧闭,阿生慌乱的拍着门,口中大喊道:“刘阿婆,刘阿婆,您在家吗?”
又拍了几下,没人应,阿生接着喊:“刘阿婆,救命啊,救救我家娟子,她……她要生了。”
门内却始终没有回应,阿生着急的哭了出来,哭喊道:“刘阿婆,我知道您在家,您救救娟子吧。”
门内终于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妇女声音:“你回去吧,你媳妇已经病入膏肓,大小都保不住的。”
阿生摇头,道:“不,不会的,我家里来了神医,神医说有希望的。”
刘婆婆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可能的,你媳妇身子很弱,生孩子的力气也不够,而且染上了瘟疫……这瘟疫会传染的,专烂人的肺。”
却原来她知道阿生的妻子染上了瘟疫,已经熬到了生命最后的尽头,而且身子虚弱,无力产子。当然,那要命的瘟疫会传染,专门烂人的肺,这才是她最害怕的。
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肯开门出来的。
哪怕一个待产的孕妇已经在垂死的边缘,苦苦挣扎。
阿生已经急的跪了下来,朝着屋子不断的磕着头,砰砰的磕头声,重重的敲击在这凄冷冬日的艳阳里,又消散在凄冷冬日的寒风里。阿生一边磕着头,一边哭喊着:“刘阿婆,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娟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我给您养老送终……”
鲜血,从阿生的额头流下,而屋子里,却再没有一丝动静。
阿生的嗓子已经沙哑,腿也发麻,终于,他站起了身,擦了擦眼泪,向着家走去。
拖着的脚步,有些蹒跚,像是一个战败了的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士兵。
已经临近中午,太阳很亮,却没一丝暖意。
阿生回到了家,见喊自己回来的镇长九叔和自己的儿子安安,也已经从集市上回来,黄牛也已拴在院子里的树桩上。
推开门,只见九叔立在一边不说话,安安在角落里呜呜咽咽的哭着,而蓝沙沙正躬身在女人身边,用一根银针,在她的眉心轻捻着,女人的脖子里,手臂上也扎了不少的银针,但气色已好了很多。
阿生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随之是失落,道:“刘阿婆不肯来,说是有……有瘟疫,这瘟疫会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