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九叔叹了口气,无论这些年许大夫在他心中如何心怀不仁,终究还是他女婿,此番为救治病患,竟活活累死,委实令人唏嘘。
蓝沙沙忽然道:“他此刻在哪里,我去看看。”
九叔道:“此刻已被邻居合力抬回至家中,请随我来。”
蓝沙沙点了点头,便跟了后面。江雨欣本欲一同前往探视,却被风流拉住了,说道人去世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让她留在客栈不要乱走动,免得乱跑染了瘟疫,江雨欣心想过去也是凄凉的场面,不去正好,便和风流留在了客栈歇息。
蓝沙沙跟九叔到了许大夫家中,进了院落,只见院子里已是贴上了白纸对联,门楣之上挽上了白花。院子里和厅堂里零散的站着一些邻居,在低声交谈着,见三人到来,便让开了道。
走进屋内,只见客厅中间的书桌已挪到了里屋,中厅已腾出了一块空地,许大夫躺在客厅地面的一张简陋的灵床之上,面上覆盖了一层黄纸,身子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蓝沙沙走近一步,握着了许大夫手腕,触手冰冷僵硬,已无脉搏气息。
许大夫确已死去多时。
蓝沙沙微微摇头叹息,缩回了手。
许大夫心系病人,这几日几乎不眠不休的诊治,终于瘟疫有了起色之际,而他却终日辛劳,累得猝死。
院落之中,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蓝沙沙修习内力,听力也自然异于常人,隐隐约约听到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这老许这几年赚够了银子,害得大家看不起病,这会儿终于遭了报应啦。”
也有人说道:“不然,看他家里摆设简陋,显然也没挣到钱,而且这阵子他不是费心费力的给病人诊治吗?药材也不要钱。”
先时说话之人又道:“那想必是他自己已经是得了不治之症,知道命不久矣,临死之际才想到要积阴德罢了。”
这些人口中的闲言碎语,蓝沙沙听得心烦,却也不想去理会他们,索性便充耳不闻。料想他们必是昔日前往许氏药铺买药之时,许大夫高价售卖,这才心中怀恨,而且此番家人没有染上瘟疫,没有需要仰仗许大夫之处,自然对许大夫并无好感,所以蓝沙沙也不怪他们。
这时有邻居买来了线香和纸钱,蓝沙沙不知是镇长九叔是否还心有芥蒂,或者是这里有风俗长辈不能给晚辈戴孝烧纸钱,见他一时没动静,便去给许大夫上了香,又烧了一些纸钱。
人群中虽有议论纷纷的,但终究死者为大,此时能帮忙的便帮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