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他所吟唱的这一阙青玉案,正是贺梅子隐居苏州时所作,描绘暮春时节的苏州城的景致,和一对分别恋人的相思之苦。
雪依听闻,不知触动了心底何事,忍不住湿润了眼眶。蓝沙沙岂会不知,便冷声道:“你那半吊子的学问,还是不要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了。”
风流不知道车内情形,听闻蓝沙沙似有嗔怒之意,虽不知何故,却也不再多说,只是尴尬的笑了一下。江雨欣本来听风流吟诵这词句,倒也觉得雅致,想不到风流竟然还懂得诗词,而这方面也就雪依能和他搭上话了,正要向雪依讨教,见雪依忽然的忧伤,便也没再多话。
一行人舟车劳顿,此刻已入了苏州城,便也不急于一时,风流首先提议去酒楼大吃一顿,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美食,江雨欣也正有此意,便也应声附和。风流便又回过头,掀开了车帷,向车内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雪依怔了怔,微微平息了心情,抿嘴笑道:“还足够呢,包管大家吃个尽兴。”
上次镇子上九叔赠送的一百两银子,风流嫌带在身上影响身法——毕竟面对武林高手的时候,身上重个一两一钱,也可能会影响战斗的结果。所以这一百两银子便在雪依那边放着,这一路行来,雪依多抢先着结账,但此刻银子还剩余有一多半。雪依也知道了吃一顿饭,住一晚上店,只要很少的银子便够了,甚至路边的摊位只需要几十枚铜钱足以。所以在苏州好好的吃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当街一处最大的酒楼,酒楼临街而建,挂着巨大的金字招牌——三个行书大字:苏州宴。酒楼设有三层,此刻刚到晚饭时分,已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酒楼小二往来穿梭,忙个不停的招待着食客。
风流刚到了酒楼门口,便有迎宾的小二,满脸笑意迎了上来,帮忙将马车拴在了酒楼的马厩边,将众人迎了进去。
入了酒楼,风流见酒楼的一层已是装饰得颇为华丽。红木的桌椅,光亮如新;靠墙一边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古董瓷器;圆木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角落里的木架上,摆放的是名贵的花卉绿植。
此刻刚到饭时,酒楼一层的数十张桌子,已是坐满了食客,虽还有一两张空桌,但风流却并不想在一楼就餐,只为酒楼一层颇为吵杂,更有不少食客看起来似是暴富商贾,言语神色颇为粗鄙。
店小二看了看风流,堆笑道:“咱们酒楼晚上的生意最好,一楼的空位已经不多,楼上还有雅间,不过嘛,一般人……”他没有再说下去。
风流知道他的意思,雅间嘛,自然是给尊贵的客人留用的,寻常的食客,便只安排在一层大厅内用餐,而即便生意再好,人数再多,这等大酒楼也总会有几间雅间常年预留着。
宁可这几间雅间空着,少赚那几两银子,也不可以给寻常的食客占用,否则身世显赫,达官贵人突然莅临,酒楼里却没了空位,便是临时再调换,也会坏了大人们的兴致。
风流看着那小二,微微笑道:“你看看咱们几个,可像是那一般人?”,那小二看了看雪依和江雨欣、蓝沙沙,果然绝美无比,而且身上的那股清丽脱俗的气质,绝非寻常人家女子,而风流看起来虽然涎皮赖脸,但眼眸地那一抹坚毅和果断,也绝非寻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