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众人正在寒暄叙旧,相谈甚欢。
家仆领了风流走进客厅时,众人见是一对年轻男女,男才女貌,衣着鲜艳,丰神俊朗,正自纳闷之际,程大人已是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众人也是连忙随之起身。
风流嘻嘻一笑,向程大人道:“老舅,我来的不晚吧,外甥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时便躬身行礼,程大人忙托着了他,道:“不晚不晚,贤甥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这位是……”
他指的自然是江雨欣,那夜风流是只身一人独闯知州内府,江雨欣不曾伴随,而风流也未曾提及今日拜寿之时随行之人,是以程大人还以为风流今日会独来独往。
风流接话道:“她啊……她是您外甥媳妇。”
程大人看看江雨欣,果然貌美如花,二人极为般配,便称叹道:“好啊,好的很!外甥好福气。”
江雨欣在身边使劲捏了风流一把,风流也假装不知道,从背后取过来那幅《溪山行旅图》,双手递给程大人道:“老舅您今天六十大寿,外甥来得匆忙,也没备上什么合适的礼物,知道您喜欢字画,我最近觅得一幅范宽的《溪山行旅图》,送作寿礼,不成敬意。”
一众官员里,三两武官倒也罢了,有不少文官却是识货的,听得风流言道《溪山行旅图》,不禁都吸引了目光,向风流手中画卷望了过去。程大人接了过来,道:“客气了,请坐,请坐,大家都坐,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风流二人坐下,竟是安排在他身边的两张锦凳。程大人向一旁使了个眼色,旁边便有一个家仆接过来那幅画,收了过去。
程大人待大家坐定,这才指着风流道:“这是我远房的一个大外甥,复姓西门,常年在外面行走,各位或不认识,边上的是外甥媳妇。”江雨欣听他这般介绍自己,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总还是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众人纷纷与风流客套寒暄,有夸风流年轻有为的,有夸江雨欣美貌如花的,总之是客套之词,风流也一一道谢,江雨欣颇为不喜欢这等场面,但知道今日前来是客,还是要屈意应付一下的。
程大人也将各位官员大致介绍了一下,风流饶有兴趣的记了下来,宣抚使、州府六曹、局务官、典当官、钤辖什么的文武官员都有,风流也分不清官职高下,只是看服饰和气质,勉强知晓是文官还是武官。
而程大人引荐的官员之中,果然有半数都是王姓官员,有的看来官职颇为低微——那自然是占了姓王的光,才被邀赴宴。风流怕有所遗漏,便让程大人尽量多邀请王姓官员。而这些官职低微之人,被介绍之时,免不了诚惶诚恐一番。
风流却哪管他职位高低,但凡是姓王的,他总是要留意几分,愣是要瞧个清楚,看是不是和雪依有几分肖似,但他看来看去,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