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欣知道风流是多和在座的官员结识一下,方便去寻雪依的舅舅,可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心里总不是滋味,有一些怜惜。风流却摆摆手,道:“无妨,我老舅的好酒,喝到就是赚到。”江雨欣好意相劝,反倒是被气得不轻。
酒,喝得多了,气氛越发热闹,程大人也是喝了不少,醉意微醺,满面红光的,兴高采烈,甚至他内心里已是当做了今日就是他的六十大寿,也庆幸这风流强迫自己过寿,反倒是拉了众位地方官员齐聚一堂,欢娱一番。
酒过三巡,那宣抚使戚大人也是喝得高兴,毕竟有不少人都跟他来敬酒,此刻他站起身来,道:“诸位,今儿个感谢程大人做东,借他的贵府宝地,大伙百忙之中,能聚上一聚,我看有些同僚平日往来不多,颇为拘谨,来,咱们玩几个小游戏,以祝酒兴。”
众官员纷纷应声道:“好啊好啊,便如戚大人所言”、“戚大人要玩什么游戏”。
戚大人道:“咱们便先来几局‘投壶’,再玩‘击鼓传花’吧。”
众官员拍手叫好,更有一名官员摇头晃脑得吟诵道:“戚大人果然是礼仪中人,涑水先生曾言道:‘投壶可以治心,可以修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何以言之?夫投壶者不使之过,亦不使之不及,所以为中也。不使之偏波流散,所以为正也。中正,道之根底也’。”
风流印象中他是州府六曹的什么礼曹参军,想必对礼节颇有研究,是此道的专家。听他之乎者也的啰嗦了一大堆,风流勉强听个半懂,大抵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称赞投壶是个好游戏,能修身养性,做人要不偏不倚,不可太过也不可不及云云。若是雪依在此,或许有知,这是司马光曾着有的《投壶新格》,详细描写了投壶的礼仪和规则。
程大人微笑点头,便叫来了家仆下去安排。少时,果有两名家仆抬来了一面牛皮大鼓,还有鼓槌,摆在一边,鼓面上又挂有一朵红绸绣花。另有两名家仆,带了铜方壶与铜箭矢,另有蒲团两只,这铜壶与铜箭矢,还有算筹,想必是投壶所用了,而蒲团风流却也不知何用,心想难道要跪着投壶不成?
家仆摆好了所用之物,便告退了。投壶和击鼓传花的用具均已齐备,却不知从何开头了。程大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西边的戚大人拱了拱手,道:“戚大人,可有兴致,随我对投一局?”
戚大人摆了摆手,道:“老喽,身子不中用了,咱们还是让年轻后生们打个头阵吧。”他虽然这般说着,却也站起身出席,走向了投壶,显然是兴致正浓。
王灿附和道:“戚大人身子矫健着呢,便和程伯伯对投一局,给我等后生晚辈指点指点。”
程大人跟着道:“不错,我已是六十花甲的老头子了,还不服老呢,戚大人不必过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