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当真是豆蔻年华，但并不是风流要老牛吃嫩草。因为风流从豆蔻清澈的眼神底部，看出的那一丝稚嫩和惊慌，风流知道她还是一块璞玉，涉世未深，不想被王灿和秦峰沾染欺侮。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风流自信还是比王灿靠谱一些的。

或许是雅月姑娘的缺席，醉春楼老板要凑够六个女孩子，偏少了一个，余则品貌一般，拿不出手，这才派来了豆蔻——总之风流一眼就猜到了背后的故事。

豆蔻挺起了胸脯，虽然尽量伪装得成熟，但仍褪不下那一分羞涩的腼腆，风流见过和交往过的女孩子确实不算少，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稚嫩。还有给风流倒酒的时候，尽量装作得熟练的样子，那种生疏之中的熟练，越发的让人心痛。

风流只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但风流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惹人心疼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在醉春楼——他也不想去知道。所以他挑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尽量的保护她吧。

风流看着豆蔻倒酒的样子，笑着道：“来，哥哥教你怎么倒酒，酒壶这东西，你越是怕它洒出来，越是会倒不稳，你要高高的拎起来，然后壶嘴尽量的倾斜，这样倒出来的酒反而不会洒，不信你试试。”说着时风流捉住了豆蔻倒酒的手，握着将酒壶抬高，酒壶倾斜的幅度更大，果然倒得猛了，反而更稳了，一丝一毫也不会洒出来。

豆蔻学得很快，果然倒酒再也不洒了。风流饮了一杯酒，揽着豆蔻的肩头，轻轻道：“你要将客人们服侍好，让他们多喝些酒，这样他们就手软脚软，很快不省人事了，不过有些客人不自己老老实实喝，偏也会让你一起喝，你若推脱不掉，不妨喝了一口，然后假装呛着了，用衣袖捂着嘴巴咳嗽，把酒水都吐在袖子里，客人们看你喝酒被呛到的样子，多半会乐得心花怒放，又哪里会知晓你把酒吐了出来。”

虽然把酒吐在衣袖里，有些邋遢，但对女孩子来说，比喝到肚子里，要好很多，衣服洗一洗便好，但喝多了酒，做错了事，受到了伤，却并不好清洗。

风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会教豆蔻这般鬼点子。或许他只是想她以后能少一点辛苦，少一点委屈，快快长大吧。

豆蔻倒有些惊讶了，因为她平日里遇到的看到的学到的，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不禁抬起了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风流。风流的眼神，却捉摸不定，岂是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尽知的，只见风流眼神中既有笑嘻嘻的玩味，又似乎平淡如常，又仿佛微微皱着眉头，藏着莫大的心事。

豆蔻看着风流，至少看出来风流眼神中的那一份善良，便俏皮道：“知道啦，啰嗦的大哥哥。”

风流笑着道：“是吗？来来，陪大哥哥喝上一杯。”说着时，伸手向前一掏，豆蔻偎依在他身边，他虽然手臂伸了开来，还是离眼前的一只酒杯尚有寸许的距离，但偏偏似乎酒杯自动飞向了他的手心。风流左手抓住酒杯，右手酒壶也是很快的倒满了一杯酒，递给了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