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了看王文儒,只见满盆黑乎乎的菜油,也不做能否见效,一时不置可否,风流却插了话,道:“试试吧,若是石灰或是毒物入眼,尽快冲洗干净或许会好一些。”
王文儒听风流这般说,也是心里宽心了一些,道:“便试试吧。”他此刻比王夫人镇定许多,听了风流这般说起石灰或毒物入眼之类的,也是心下狐疑,便示意另外两名家仆,道:“你们去看看护院那边情况,仔细查查有无可疑人等混了进来。”
二人领命而去,王文儒又道:“快来吧,用菜油洗洗眼睛,试试会不会好点。”
那名家仆便赶忙将菜油端上了近前,此时王灿瘫坐在地上,身边也没有放置铜盆的架子,那家仆便跪在了地上,端着了铜盆,凑近了王灿面前。
王夫人喃喃道:“洗洗便好了,洗洗便好了……你是个好人,我和白总管说多给你发钱。”
那家仆赶忙道:“只愿公子爷眼睛便此好了,奴才这才打心里高兴呢。”
风流微微打量着家仆,只见他三十岁余,身子矮小,想必是做力气活并不擅长,但看起来颇为精明的样子,心中暗赞:这人却也头脑灵活,这是个表忠心的好机会,偏他把握住了。
王夫人架着王灿用菜油冲洗了眼睛,又用毛巾擦拭干净,家仆则端了菜油下去了。王夫人则焦急的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王灿睁大了眼睛,转了转头,仔细看着身边,低声道:“娘,屋子里是点亮了灯的吗?”
王夫人瘫在那里,直泄了气,口中又开始哭哭啼啼个不停,王灿也是叹气道:“还是看不见,但好一些了,眼睛没那般灼痛了。”
风流这时取过来一盏油灯,在王灿眼前晃了两下,道:“王公子,你可感觉到有微微的亮光在晃动?”
王灿用力的点头,道:“有的有的,像是那种闭上眼看蜡烛的感觉。”
风流将油灯放回桌面上,又道:“眼睛看不见东西是分两种的,一种是眼珠子受损,不能正常感应到光了,这还有的医治。而另一种则是眼睛能感受到光,但是却不认得光了。”他顿了顿,接着道:“譬如你用手掌去感受蜡烛,只能感到热气,却用手是看不到的光亮的,因为手即便感受到了光,也是不认得光的,若是这种,便不好医治了。”
王文儒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灿儿能看到微微的光亮,只是眼睛不能正常感光,而不是不认得光,就是算病得轻的?”
风流点了点头,王夫人却是不解,道:“什么感光,不认得光的,你又不是医生,在胡说些什么。”
风流则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平常见识的多了,胡乱说罢了,就像你闭上眼睛去看烛火或者太阳,总还能感应一些亮光的。而你即便睁着两只眼,用手捂起来一只,这时试着用捂起来的那只眼睛看东西,你只会感觉到一片虚无。”
王夫人试了试,果如风流所言,便忙道:“是的是的,所以灿儿眼睛只是暂时感受不到光了,并不是彻底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