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却不知此刻在何处了,而昨晚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到底是何事,若不是因为外面吵嚷——江雨欣脸上一红,便不再去想。
开了房门时,门口外已是白茫茫一片,此时还在飘着细小的雪花。整个王家院落,都宛如粉雕玉砌一般。台阶上,石桌上,都是一层细密的雪花,连花树的枝桠也裹上了圆敦敦的一层。
想不到江南冬日也有雪,好一幅美丽的雪景图。
房门外的走廊里,有丫鬟见江雨欣开了房门,便迎了上去,恭声问好。又为江雨欣打来了热水洗漱,房内有铜镜和梳妆台,江雨欣略微梳理了一下之后,丫鬟便道:“禀江姑娘,厨房里备的早餐,请随我来。”
江雨欣随了丫鬟来到餐厅时,却见偌大的餐厅空落落的,不曾见到王文儒和王夫人,便是雪依和蓝沙沙也不曾见到。倒是风流此刻竟然也还在这边,此时当是已吃过了早饭,正靠坐在一张锦椅上,向后微微倾斜着,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捏着个茶盅,见自己进来,便笑嘻嘻的看向自己。
江雨欣道了声早,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流笑着道:“怎么了,我见外面下了雪,起了早些,已吃过了早饭,心知你起来后也多半会来此处吃饭,便在此多待了一会,喝上两盅茶,等着你了。”
江雨欣哼了一声,在风流边上坐了下来,又道:“雪依他们呢?”
风流道:“也早起来吃过早饭了,王大人夫妇没在,说是在王公子忽然生病了,便在那边照看着他。”
这时,丫鬟已经端上来了小米粥,煮蛋,蒸包等早点,还有两碟刚热了的精致小菜,江雨欣一边吃着,一边又问:“哦,王公子怎么了,生了什么病?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嘛?”
风流摇头道:“那谁知道呢,好端端的,眼睛就忽然看不见东西了,也不知为何,昨天晚上外面吵嚷,就是此事了,昨晚和今早,王大人已两次请了大夫来看,均是束手无策,效果好像不太好啊。”
江雨欣一边喝了一口米粥,一边看着他,想从他眼里寻找着答案,因为江雨欣知道他昨晚既然出去看了,必然对事情了如指掌,只是他却故作不知罢了。不经意间,却见他头发里夹杂着一小截稻草,正要说他这般邋遢,却忽然想起来,他昨晚在哪里睡的?莫非是去了柴房睡了一夜?
想到这里,江雨欣心中微微一动,原来他虽然整天涎皮赖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有时候也口无遮拦的乱说话,可竟然是这样正直的人。明明香闺温暖如春,偏去又冷又硬的柴房里将就了一夜?这般寒冷的雪夜,是否会冷得难以入眠呢?是不是还在疑虑,认定自己还会把他赶出去呢?
江雨欣哪里会想得了那么多,便索性不再去想,伸手将风流头发里的一截稻草取下来,扔在了脚下,又接着去吃饭了。用竹筷夹了一只小笼包,江雨欣轻咬了一口,又就着米粥在轻嘬。
风流却是皱起了眉头,不住催促道:“快吃快吃,吃好了咱们去看看王公子如何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枚煮熟的茶叶蛋,在桌面轻轻一磕,然后手指连点,鸡蛋壳便飞快的剥落在桌边,他竟是极短的时间便剥好了一颗蛋,手上功夫果然了得。风流把剥好了的白底褐纹的茶叶蛋放到了江雨欣的粥碗里,又道:“多吃点,最近你都饿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