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叹气道:“没办法,此去东南大概五六十里路的州府,是沈大将军驻地,这人急功近利,做事毛躁,若是说动了他,怕还有一线生机,只是麾下士兵多为新募壮丁,作战实力极差,也未善加操练。”
风流竖起了大拇指,道:“有你的,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官家才不愿意去做,尤其是前几年战事初平,边关驻军都是不轻言战事的,免得被人参了一本,说是监守自盗,杀良冒功。”
阿云叹道:“是啊,似乎没太好的办法了,白衣教六大堂主一块上,又有何惧,再加上教主帮主什么的,就算没几分胜算,但也敢拼上一拼,可是这十万之众,那可没的搞了。”
风流也是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道:“没的搞,喝酒喝酒,别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吧。”
阿云只是喝酒,喝了大半坛,眼神里,便也些迷离之中渐渐凝聚起一丝的忧伤,二人推杯换盏的喝着,也许有些话,本来不想说的,喝了酒,便有了勇气。
忽然,阿云开了口道:“我对这一带很熟悉,这个镇子,小时候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前面二十里有个无名山谷,是传闻里的断魂谷。”
风流点了点头,阿云的往事,他大概是知道一些的。
阿云接着又道:“这里与世隔绝,知道这里的人不多,我幼年在此有一个朋友,一起在这里生活过。他对我有极大的恩义,无论他此刻如何对我,我都不能看着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我回到了这里,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问个明白的。”
他的眉,微微的皱起,眼眼中,又溢出了那种淡淡的忧伤,叹气道:“而你,还有老四,本不必蹚这趟浑水的。”
风流已隐隐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不能置身事外,非要和白衣教说个明白,而要把自己支开,远赴江南。
可惜有些事,是阿云的事,也是逍遥四客的事,风流又哪里能逃得掉呢。
风流饮干了一碗酒,摇头,道:“无妨,你为情义,我为苍生,有何不可。”
这时,听得门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好一个为苍生,为情义!”风流抬头向门口望去时,只见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是个五十多岁的清瘦老者,面色蜡黄,颌下一缕白须。风流听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便是这人烧成了灰,也认得是他的骨灰。
这人是白衣教克金堂堂主,金无用,之前是金剑山庄庄主,后来投靠白衣教了。风流很少受伤,可那日被金无用偷袭,胸口被划开一道伤口,不算很严重,只是金无用的金剑竟然附加有持续的伤害,伤口很久才愈合。而且那夜如果不是赵将军的军师带了人马赶来看热闹,风流这才借机脱身,不然说不定便折在青云寨了。
虽然风流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对金无用的印象,总会是特别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