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焱微微摇头,道:“要干就干大的,咱们干的就是诛九族的勾当,若是畏首畏尾,误了时机,反而不好。我已算好了,出谷起事,沈将军若肯归降,则是一支援军,若是不肯归降,则官家必然昭告沈将军出战,他是咱们出兵后要面对的第一关,早晚必有一战。沈将军举棋不定,即便归顺,也难保日后不生反叛之心,此等降将决计不可留。不如先下手为强,既扬我军威,又挫敌锐气,此消彼长,方为上策。”
白衣教主终于下定决心,一拍手,道:“便以此计,火药的用量与布设之法,我们都不擅长,还要靠你来指挥行事,我带领六堂弟子冲锋在前,必然一战成功。”停顿了下,接着道:“届时你腿脚行事是否方便?”
焦焱摇头道:“不妨事,十天半月必然痊愈。”
白衣教主又道:“教中有能工巧匠,我命人打造一辆四轮车,你可乘坐出行,效仿那诸葛武侯之法。”
焦焱称谢,直言不敢当。
天色渐晚,白衣教主又宽慰几句,让他好好养伤,便即离去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回想万灵堂主万灵瑜说过的话。很多事,他表面上当做无事,但心里自然要谨慎一些,凡事多留个心眼的。
如果说白衣教中出了内应,又是谁呢?白衣教主脑海里,逐一的思索着。
焦焱文武全才,写下了这句句如刀,字字似血的檄文,已是自昭决心;身为浴火堂主,擅长火药之术,不远千里,购置火药,为教中研制火器;又密谋招徕沈将军的五千军士,将计就计,定下来覆灭这五千军士的首战之计策。
虽然焦焱是最晚加入圣教的一个,但无论怎么看,焦焱都是个忠心追随自己的年轻有为之人。
至于赤木童子,这人本非中土人士,自己早年行走江湖时,在东南一带遇上了此人。彼时他遭到围攻,身受重伤,若非自己出手相救,早已做了孤魂。赤木童子形貌猥琐,心狠手辣,争强好胜又反复无常,而且生性不懂得中土这边的礼义廉耻。
赤木童子这样的人,便似一条狼犬,虽然狠毒,但你若真心对他,他必以死相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曾被风流书生重伤,几乎殒命,自然是对逍遥四客仇深似海,决计不会有半分客气的。若说六堂最忠心之人,那就是赤木童子了,他就像狗一样忠诚,永不背主。
真水道人身为出家之人,却是声名狼藉,丝毫无仁慈之心,作恶多端,而且此刻已死,功过既往不咎吧。他也没有理由和云十三郎勾结起来,结果还被云十三郎砍死的道理。若说是混战之中,云十三郎刀下误杀,那先时被风流书生偷袭真水道人,真水道人也是身受重伤,几欲殒命,可是实打实绝无弄虚作假之事。
因此真水道人和逍遥四客也是仇深似海,决计不会和逍遥四客勾结的。
稀土堂主邢道坤也是早期追随自己的一批,为人鲁直,只是个勇武之人,冲锋陷阵倒是个猛将,但不擅长谋略,细谨之事必然谋划不来。对于建筑机关颇有研究,所以当了这稀土堂主,司职土木兴建,兵器炼制,断魂谷的防御设施搭建,断魂密窟内的机关破除,都是立下了不少功劳的。因此邢道坤是决计不会反叛,他也没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