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还未开口,那老人已是道:“何大将军回来了?老朽不请自来,深夜造访贵府,实在是多有叨扰。”
风流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敢问阁下是?”风流一边说着,一边也是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江雨欣,又道:“家里来了客人,也不差人去唤我早点回来。”
江雨欣哼了一声,道:“你在汪府饮宴正欢,看见女孩子跳舞都舍不得走,我哪里敢去打扰你,这位是京城来的沈大人。”
那老人道:“不错,老朽姓沈名科。”
风流愣了一愣,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人,便问道:“便是那个进士出身,历任史馆检讨、三司使,文武双全,学贯古今,天文历法,医卜星象,地理算术,无一不精,无一不能的沈大人?”
此言一出,不待沈科答话,江雨欣也是呆了一呆,道:“这……这沈大人这般了不起?我只当他是朝廷派来这边的使者,要彻查钟锷将军的官员呢。”
沈科微微一笑,看着江雨欣,一脸的和蔼的道:“这丫头说的不错,我确是受圣上之命,前来调查钟锷将军之事的。”接着又道:“何将军所言却是不对了,都是世人给老朽脸上贴金的吹捧之词,可做不得真。”
风流也是一笑,看着江雨欣,道:“不对,你听我的没错,这沈大人真是学贯古今,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神仙人物,必将青史留名。我是知道他的,一直仰慕得紧,却是无缘得见,今日若是早点知道他来,我肯定早早归来的。”
沈科听着风流一顿吹捧,也不置可否,又道:“我奉圣上之名,轻车简从,来到这延州城,只为调查汪忠平与钟锷之事。汪忠平上奏说钟锷将军不听节制,穷兵黩武,立下军令状,私自出兵进攻米城,损兵近万,无功而返,已先行收了兵符,免了将职,等候发落。”
沈科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道:“我也是今日才到这里,白日里听闻有敌军来滋扰,有个姓何的新任将军,带着数千兵力,大胜而归,还俘虏了敌将。我所查之事,涉及汪忠平和钟锷二人,不便听他二人一家之言,便问明白了何将军府邸,前来拜会。”
原来如此,江雨欣又道:“没错,沈大人傍晚时分来的,那时候你没在,我便留他在这里多等了一会,刚留他在这边吃过了晚饭。”
风流向江雨欣一竖大拇指,笑道:“没错,正应如此。沈大人来找我是最合适不过的,既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相信沈大人必然会还钟锷将军清白和自由的。”
沈科哦了下,道:“这也未必,还要看事实情况,钟锷将军虽然勇猛,却多有轻率之处。昔日他曾出豪言,说是敌国已无人才了,皇帝也只是个毛头小子,我前去便可拉着手臂把他抓来。圣上受了鼓舞,决定任命他为鄘延路经略安抚副使,消息刚放出去,钟锷将军已是率众驻扎在边境上,准备大干一场了。”
沈科顿了顿,又微微一笑,接着道:“圣上觉得他有些急躁,虽然让他领军打仗,却是让汪忠平节制他,不可轻举妄动,后来的事情,何将军大抵也知道了吧。”
风流也是莞尔一笑,道:“钟老将军确实是性子急了些。”说着时,便将近日这边关发生的事情大抵和沈科说了一遍。
沈科听完,道:“原来如此,若如何将军所言,钟锷将军不过是贪功进军,致使无功而返,也不算得大败。此刻敌方援军压境,大战在即,只怕非钟锷将军不能退敌,我有意让他将功补过——当然,我会调查清楚此事,待我查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