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戒恶吐了风流一口唾沫,道:“呸,瞎说八道,我肯定会阉了他,再扒了他的皮。这样说来,你确与汪忠平仇深似海,但只是你二人恩怨,你已经杀了他,也算报了仇,一笔勾销了,你为何来到我这边?”
风流又道:“我本来在京城好好的,是谁非把我调到这边关之地,害我不浅,是男人就干一票大的,这天下的江山,又不是他一家的——多说无益,你若是怕了,就把我关起来吧。”
令戒恶冷声道:“激我也没用,接着搜!”他一边把那腰带系向了自己腰间,一边看着士卒将风流的一众物件都扒了出来扔到地上。还有个小小令牌,便是那白衣教的令牌,令戒恶捡了起来,看了一遍,又问道:“这是什么?”
风流道:“这个说来话长,而且说了你也不信。”
令戒恶来了兴趣,左右看了看,道:“你倒说说,我看看你能有多少鬼把戏。”
风流叹了口气,道:“我走了一路,不妨给我一碗酒喝喝,一块肉吃吃,这才有力气说下去。”
令戒恶示意左右的士卒,端了案子上的肉给风流嘴里塞了一大块,又灌了一碗酒,直灌得风流鼻子里都是酒水。
风流咽了下去,接着又将自己当初忽悠汪忠平那一套说了出来,说自己其实真实的身份是白衣教香主,是教主安排在天子脚下的细作,用来刺探情报,伺机助他夺取天下云云,又言说白衣教在西南为官家军所败,自己索性也不必在暗伏于京城了,这才趁机来到延州。
果然,令戒恶听完之后,与吉美坤等互视了一眼,道:“果然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不可轻信。”
风流无奈地一笑,也不再多废话,他本就知道令戒恶不信。
这时士卒终于翻到了一块绢布绘制的地图,便报给了令戒恶,令戒恶拿来看了看,便道:“这是延州城的军事驻防图?”
风流道:“是,本是要送你的第三件礼物,你猜我好端端的,绘制这延州城的军事图做什么,我已杀了汪忠平,自然可以逍遥江湖,若不是想干一票大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来找你干什么。”
令戒恶点头道:“言之有理,但我还是不信,这礼物我也收下了,等我派去延州城的探子来探明虚实,回头我找军师给看一看此图真假,也问一问军师的计策。来人,把他押入监牢,好生看管着,别让逃掉了,也别用刑逼供,你们问不过他。”
原来这令戒恶手下还有个军师,此刻并不在这军营中。
原来风流也如同钟锷一般,落了个阶下囚的下场。
无奈,风流知道和这蛮子讲不来道理,只得被押去了监牢。好在监牢里的牢头狱卒,不明白令戒恶的做法,也不敢冒然对风流动手,每日饮食虽然粗粝,却也不曾亏缺。
风流此刻本该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却落得个身败名裂,受尽屈辱,又落得个异国阶下囚的身份,这上天,倒会如此开玩笑。
风流左右无事,索性在监牢里呼呼睡了一整天,也没人理会他。直到第二日的夜晚时分,风流嫌狱卒送来的饭食难吃,又不甚饥饿,便一时没有吃饭,躺在干草地上发呆。
听得轻微的脚步声响,似乎有人前来,风流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他听出来这脚步不对劲。
脚步轻灵而欢快,蹦蹦跳跳的,听得出来,是个孩童的脚步声,这异国牢狱之中,会有怎样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