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依的病,是真病,愈发的沉重,这几日愈发的困顿,连睁开眼皮也都吃力的样子,一整天吃的不过一碗稀粥,此外便是嗜睡了。
眼看外甥女和儿子都这般卧床不起,王夫人心中焦急,这日吃过晚饭,又来找了王文儒书房商议此事。
王文儒手不释卷,王夫人给他端了一杯茶,道:“你倒是整天不问家事,现在都乱成一团了,雪儿病得这般沉重,现在连灿儿也倒下了,这可怎么办啊。”
王文儒放下书籍,叹了口气,道:“灿儿又怎地也如此了?”
王夫人道:“还不是给咱们惹的,他心高气傲,寻常人家姑娘看不上,现在看上了雪儿,偏偏你又不肯,心中一番难过,就病倒了。你也真是的,我看他俩正合适,正好雪儿也冲冲喜,没准病情就真的好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王文儒见她又提及此事,本来心中烦闷,也没了耐心,道:“这怎么可能,雪儿是我外甥女,灿儿算起来是我义子,这不伦不类的,要是结合了,外人怎么说,背后里不对咱们王家指指点点?”
王夫人哼了一声,道:“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便是你做的再好,总有人背地里说闲话的,只要灿儿和雪儿他们两个没啥说的,情投意合,美满的过一辈子,不就好了?你要是怕人说,到时候咱们少邀请一些亲朋好友就是了。”
王文儒道:“雪儿也不会愿意,灿儿整天不学无术,赛犬遛鸟的,不像话,雪儿怎么会看上他,和他过一辈子,便是我也看他不顺眼。”
王夫人听到这里,自然不乐意,道:“都你们王家是好人,你看着顺眼,灿儿不是亲生的,你就百般看不上他,你便是对一个仆人老妈子,也比他好上几分。”
王文儒道:“我可没这样认为,都是你胡乱猜测的,整天没事胡思乱想,疑神疑鬼。”
王夫人被他一顿数落,心中也觉得憋屈,只是不敢和他争辩,半晌不说话了。王文儒叹了口气,道:“我那妹妹和妹夫,不幸罹难,只有这一个女儿在世,现在咱们王家,舅舅半个娘,我还打算给她找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灿儿可太不像话,便是我同意,我那妹妹九泉之下,也未必同意。”
王夫人听他又说王灿不像话,心中也来气,道:“都是你的大道理,雪儿固然是好,灿儿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哪有胳膊肘往外拐,说别人好,自己儿子差劲的。你刚才说怕外人说闲话,这又说怕小姑夫妇九泉下不同意,你几时有过自己的考量,考虑的都是别人的想法。”
王文儒又拿起了书本,道:“我不和你吵,反正是不可能。”
王夫人见他拿了书,不理睬自己,心中也是气愤,道:“你就这样心狠,简直是铁石心肠,现在雪儿病重,没药可治了。你也没什么主见,我说的你又不依,你这样下去,迟早害死了雪儿,也害死了灿儿,一家子都被你害死,才心满意足对不对?”
王文儒充耳不闻,也不去不理会他,王夫人见他不搭话,愈发生气,又道:“便是你们一家子铁石心肠,当年婆婆也是这样心狠,也是非要不同意小姑和妹夫的婚事,这才闹得小姑子远走他乡,亲人离散。现在害得小姑夫妇客死他乡,他们唯一的女儿你们又不管不顾,怎么这样心狠?就是你们一家子心狠,克得公公早早的去世,小姑夫妇遇难,现在你又要克死雪儿和灿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