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临睡前我看到秦莉问我想要我咬她左手还是右手,还问我上次在厦门她咬的是我的左手还是右手。
结果晚上我果然梦到了身穿一身蓝裙子的秦莉,张着血盆大口在我身后追我。
我从家里逃到了公司,从公司逃到了海边,从海边我又一下穿越到了那片纯白的盐碱地。但这一路上,蓝裙子秦莉始终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不论我怎么狂奔,她都不紧不慢地在我身后追着我。开始我是用跑的,不时地回头看她。
后来不知怎么地,我直接开上了车。于是我就在后视镜里看她。
她就像开了自动跟随一样,始终在我后视镜里呈现出那个大小,张着血盆大口,不论我开得快还是慢,就保持后视镜里的那个大小。
最后我把车开到了那片盐碱地,我发现了另一个红裙子女人。我毫不犹豫地向她开了过去,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我在后视镜里发现,蓝裙子秦莉的身影开始缩小了。这说明我甩开她了。
但还没等我高兴,我就看到我前方看不清容貌的红裙子女人突然也张开了嘴,开始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我一阵疑惑,这叫声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随后一个激灵。
这tm不是我手机闹铃么?
再之后我就醒了。
我不知道我是该庆幸我的闹铃救了我,还是该失望我最终还是没能确认红裙子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起床洗漱之后,我带着一份油条和豆浆来到了公司。
这份是我单独买的,我自己已经吃过一份了。现在这份是想要留给谷梦瑶的,我生怕她又没吃早饭。这会儿孙杰不在,她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多买了一份带过来,有备无患。
今天老刘也来的很早,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经老刘介绍姓吴的律师。
老刘今天还穿了一件明显是新买的西装。因为他之前说过,早先的西装现在都穿不下了。所以今天身上这件肯定是新买的。
我问他一会儿我要不要也穿一件?
老刘想了想,点头道:“你怎么说马上也要成为股东了,穿正式一点没毛病。”
我其实只是一句调侃,没想到老刘还当真了。
但见他说的这么认真,我也只好去车上拿了我常备的西装回来套上。
大概10点15的时候,我正坐在谢纯的桌边跟她闲聊,就听到楼下一阵骚动。
我正疑惑呢,就看到前台领着一身大红色收腰套裙,黑丝,红色细高跟,带着墨镜,手提一个香奈儿包包进来的秦莉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身正装,看上去40多岁,提着公文包,极有气质的男人。想必这个男人应该是律师。
我目视着秦莉一步步上楼朝我走来。
老刘这会儿也听到了动静,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往秦莉方向迎了过来。
我始终坐在谢纯的桌子上没动。
因为谢纯这个位置是通往老刘办公室的必经之路,所以我在这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迎一迎秦莉。
当她走近之后,我也是站了起来,准备跟她打个招呼。
但秦莉显然并不只想跟我打个招呼这么简单,只见她走到我眼前站定,先跟我身后的谢纯点了点头,随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张口戏谑地说道:“刘总,我昨天晚上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有些尴尬,她这话说的虽然多少有些暧昧,但总体上还算正常。
只是我也不可能现在回答她昨晚临睡前的那个问题,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故作疑惑地问道:“秦总早上好,今天怎么没见到谷助理?我怕她跟上次一样没吃早饭,还特地给她买了一份豆浆油条呢。”
秦莉嗤笑一声说道,“不劳刘总挂念,梦瑶今天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着,她看了看孙杰位置,好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哦,跟你们孙组长有关。梦瑶今天应该是去孙杰家里探望了。这会儿……”说着,秦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已经到了。”
秦莉此话一出口,我还没说话呢,我身后的谢纯一下站起来,异常惊讶地问道:“秦总,你说谷助理去孙杰家里了?!”
秦莉笑着冲她点点头,我回头看了谢纯一眼,发现后者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孙杰的电话。但尝试了一次之后发现,孙杰压根不接……甚至还给她挂断了……
我回过头看向秦莉无奈道:“秦总助理的行事风格……还真是有秦总风范……”
我这话多少有点调侃秦莉的意思,但秦莉显然不为所动,正想开口呢,一边老刘已经走过来了。他示意我们不要站在这里,直接去他办公室聊。
这话其实挺正常,但秦莉不按套路出牌,她对老刘说了一句让我很是无语的话,她说道:“老刘总稍等一下,你们小刘总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老刘一愣,随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问题。
这下我真的尴尬到无地自容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秦莉此时显然存心想让我下不来台,所以她一脸无所谓地向老刘解释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昨天晚上问刘畅,他想……”
我见如果我在不出声,秦莉真可能把昨晚的话当中说出来,于是急智中我立刻接口到:“我想今天晚上请秦总吃个便饭,但……但秦总问我……问我想请她吃什么,之后因为太晚我睡着了,所以就没回她微信……”
说完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心跳得特别快,我知道这是肾上腺素作用之后的应激反应。
是的,秦莉给我带来的压迫感,已经让我紧张到肾上腺素飙升的地步了。
我说完这句话,死死地盯着她看。
老刘对我们之间的小暧昧没有兴趣,听了我的话之后立刻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
秦莉在此之后也没揭穿我,白了一眼,跟着老刘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我则留在原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随后才步入了老刘的办公室。
进门之后,几人落座。
老刘和秦莉分别介绍了他俩带来的律师,老刘的律师刚刚说过了,姓吴,吴律师。
秦莉今天带来的律师姓荀,荀彧的荀,荀律师。
之后就是两位律师的主场,各自介绍了一下诉求。并询问对方对现在的合同有没有什么异议。老刘和秦莉自然表示没有。荀律师明显知道我是谁,甚至还询问了一下我对合同有什么看法。
我颇为尴尬,因为我压根就没看过合同。只知道自己能拿10%的股份。
就在我纠结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秦莉很是轻描淡写的跟荀律师说了一句,“来的路上我不就跟你说了么,不用问他。他肯定没问题的。”
在我的错愕中,荀律师客气地向秦莉表示,该问还是要问的,不然不符合规矩。
于是秦莉不耐烦的对着我问了我一声:“喂!问你呢,你有没有意见?”
在我愣神的功夫,秦莉立刻转向荀律师道:“你看,他默认了,没意见。赶紧继续吧。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老刘听了这话只是呵呵笑,没说话。估计他以为我和秦莉昨晚吵架了,所以这会儿秦莉正在跟我发脾气呢。
但我觉得tmd该发脾气的是我好不好?
就在我准备说话的时候,秦莉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在这一眼当中看到了很多东西,有不爽,有委屈,还有她的……恳求。
好吧……其实没有这么多,这都是我脑补的。其实这一眼就是警告我,让我别乱说话。
我瞬间偃旗息鼓,心道还好没冲动甩脸走人,我这可是拿了秦莉100万了,还有签约之后老刘承诺的100万等着我呢。更不要说这10%的股份代表了什么。
既然秦莉说没问题,老刘这边之前也说他让律师看了也没问题。那出于对他俩的信任,我肯定不会有问题。
于是我看向眼神询问我的荀律师,冲他点了点头。后者会意之后继续后面的流程。
其实就是拿着合约,把律师认为重要的内容拿出来再跟各方确认确认一遍,同时录音保存留档,以免之后出现问题的时候大家扯皮。因为双方律师各自的立场,所以各自确认的重点都不尽相同。
在经历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确认之后。我们几个人终于在各自的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两位律师收了合同,荀律师立刻并表示这会儿立刻就会去公证处还有工商税务之类的部门办理变更手续。老刘觉得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儿,要不吃完饭再说。
但荀律师说,他已经约了相关机构的人,这会儿过去正好11点半他们午休。可以开个后门插个队,这样理论上下午就可以搞定了,用不着拖到下周了。
而老刘这边吴律师相对来说比较年轻,注意,是相对年轻。荀律师看上去40多,而吴律师看上去至少也有35、36了。但相比之下,显然吴律师没有荀律师这般能量,所以他这会儿有点讷讷地看着荀律师,不知道怎么接话。
而秦莉此时说了一句让除了吴律师以外的我和老刘都恍然大悟的话,秦莉说道:“荀律师是我爸的御用商业律师。所以如果二位信任我,把这些事情交给他就好。按照荀律师的能力,今天下班前应该就能全部办妥了。”
我和老刘自然大点其头,老刘甚至还示意吴律师跟着荀律师一起去,也算见识见识。
荀律师也很给面子,见吴律师还有些蒙圈,他看了看吴律师的名片,说了一句:“你们律所的创始人张律是我学弟。”
我虽然不懂荀律师这话的分量,但此话出口,我就明显感觉到吴律师立刻表现得对荀律师极为恭敬,之后二话不说就跟着荀律师走了。
待两位律师走后,老刘自然开口邀请秦莉中午一起吃饭。而秦莉却表示,中午饭她就不吃了,并且保证只要下午荀律师能把变更之类的手续办妥,答应老刘的钱,三个工作日,也就是下周三之前肯定能到账。
老刘自然笑呵呵地表示这个不重要,他一点也不担心。我心说老刘这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你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秦莉客套一句之后说道:“刘总,中午饭我就不吃了。但希望你下午能把刘畅借我用用。昨天晚上我跟他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想用下午的时间跟他私下解决一下。”
老刘闻言立刻点头道:“带走带走!秦总你这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借不借的,你有需要直接带走就是。不用客气。”
我抱怨道:“老刘,你这太不地道了。怎么说我也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啊……”
老刘板着脸对我说道:“我昨天就关照你,让你照顾好秦总。你听听刚刚秦总说的什么?跟你发生了不愉快。”见我想解释,老刘摆手道,“我不管你想说什么,你是男人,秦总是女人,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不对,赶紧滚蛋。该道歉道歉,该跪搓衣板跪搓衣板。走走走。”
说着,又一脸谄媚的看向秦莉道:“秦总,那我就不耽误您给他做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