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答道:“那这个我做不了主,得让我朋友决定。”
“明白。”应了一声,冯警官说道:“您先跟丁小姐沟通一下,如果她下午方便,最好本人能过来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也能有一份她签字的授权书。这样我们这边也方便一点。”
点头应下,确认了下午的时间,挂断冯警官的电话后,我当即拨通了奚芸的电话。
之所以没直接打给丁可人,我给自己的理由是,一方面是怕万一她在休息,打扰她,另一方面,也是怕她接起来之后又说些虎狼致辞。
然而,事实证明,我这个行为有些多此一举。
“刘畅同学,你怎么把电话打到奚芸姐手机上了?拨错电话了?”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丁可人调侃的声音。
我一愣,看了一眼电话,确认自己没拨错之后,开口讪笑道:“没拨错,这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嘛……”
“我昨天休息得挺好。”丁可人大大咧咧地答了一句,随后开口问道:“找奚芸姐有事?她这会儿正在厨房忙活呢。”
想了想,我提议道:“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开个免提,我把事情当着你俩的面一起说。”
“哦”了一声,丁可人张罗来了奚芸,待她问了声好之后,我开口道:“刚刚冯警官给我打电话了,想约可人下午过去跟嫌疑人家属谈一谈……”
随后我把冯警官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末了,我补充道:“当然,如果可人不愿意去,我可以全权代表。你手写个委托书,签个字拍张照给我就行。”顿了顿,我斟酌着补充道:“不过,如果可能的话,可人你最好想一想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张逸,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待我话音落下,就迎来了丁可人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同时还伴随着奚芸的轻声劝慰。
这也是我会让奚芸一起听的原因,她在丁可人的边上,如果她发现丁可人有任何问题,她会第一时间反应。不然的话,我只能过去找丁可人当面说。
一会儿之后,丁可人出声道:“刘畅,下午你先待我去吧。我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他家人的心理准备。”顿了顿,丁可人补充道:“授权书什么的,我一会儿写好了拍照给你。”
见她这么说完便没了声响,我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于是应了一声“好。”随即补充道,“那我下午先去会一会他家属,有什么情况我再联系你。”
又是一阵沉默,丁可人情绪低落地说道:“谢谢你,刘畅,给你添麻烦了……”
赶忙客套了几句,我便挂断了电话。
……
下午两点,时隔十几个小时,我再次来到了派出所。并在冯警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会议室。在那里,我见到了两位据冯警官介绍,是张逸父母的50来岁中年人。
待冯警官介绍了我作为丁可人代表的身份之后,张逸的父亲率先态度诚恳地开口道:“对于我儿子的行为,我深感抱歉。请问丁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见对方态度还算不错,我正想开口说一句丁可人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并无大碍之际。张逸的母亲却在一边不冷不热,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儿子说了,又没伤到她人。还能怎么样?”
此话出口,会议室的氛围陡然一变,不等我蹙眉开口,一边的冯警官当先冷声道:“徐女士,是,您儿子确实没有对受害人身体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行为对受害人就没人刺激。恰恰相反,昨晚受害人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出现了诸如精神恍惚,情绪异常之类,非常严重的急性应激障碍。如果受害人这方较真的话,是可以去做相关伤情鉴定的!到时候您儿子所面对的情况,和现在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冯警官这么一吓,对面的张母脖子一缩,立刻老实了不少。
而我则顺着冯警官的口吻,冷着脸说道:“原本今天应该是受害人过来跟二位沟通的,而我作为她的朋友,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原因一方面正是如冯警官所说,她本人因为昨晚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导致她今天根本不敢出门所以才委托我过来;另一方面,她也是希望借此,向你们传达一些善意。毕竟她和张逸朋友一场,本质上,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所以我们的初衷,是想要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如果二位能真心实意的道歉,那我回去劝劝,这事儿也就体体面面地过去了。但如果你们是这么个态度……”顿了顿,我直视着张母,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很抱歉,今天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下次再过来跟二位谈的,就不会是我这个朋友,而是受害人的代理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