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此时的剧本正常情况应该是:
我坐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些安抚宽慰的软话。
她再顺势止住抽泣,眼角噙泪,羞愤交加地抬头看着我,嘴上再说些嗔怪我的话。
我抬手轻轻擦掉挂在她脸庞的泪痕,轻轻摇头,用一种不舍,犹豫,又带着克制的目光凝视她。
直至两人慢慢靠近……
而后,画面就应该转到第二天早上的酒店房间。
大致就是这么个流程,懂的都懂。
但是呢,我肯定不可能按常理出牌。
完全视而不见,那肯定不行,天知道我要是真没反应,这女人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所以我选择适当安慰,一边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给匡正义发消息:你跟小悦过来我这边一下,帮忙把我面前的麻烦弄走。
哥们在边上有人!惹不起,我还不能叫支援,玩一招金蝉脱壳?
我和廖欣所在的位置,是一个角落上的半开放式包间,背后有屏风,但没有门。有一定私密性,但肯定也不是完全私密。
所以当匡正义过来的时候,也不存在敲不敲门之类,给廖欣提个醒的事情。
但同样的,当楚佳赟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我同样也没有一个心理准备。
原本看到匡正义的时候,我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廖欣的后背,但当我见楚佳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拿出手机作势要拍照的举动,我立刻收回手,保持正襟危坐的状态。
同时,开始思考要怎么开口才能缓解一会儿即将到来的尴尬。
然而这一次,“善解人意”的楚佳赟女士再一次替我解了围,只不过这次用的方法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哟!怎么了这是?你欺负人家了?!”
“呃……”
伴随着楚佳赟夸张的语调,廖欣也抬起了头,怔怔地看向已经走到我们近前的一群人。
但这还没完,楚佳赟直接走到我旁边,瞪了我一眼,推开我道:“起开!你把人欺负得连妆都哭花了,还坐在这里碍什么事!?”
“哦……”
于是乎,我老老实实地往边上挪了个位置,顺带开始欣赏楚佳赟的表演。
只是她刚把手搭在廖欣肩膀上,就有些尴尬地回头问我道:“这个……人家怎么称呼?”
“廖欣。”
“哦”了一声,转过头的楚佳赟立刻用一种饱满的情绪,关切地问道:“廖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这么伤心?是不是姓刘的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她这一顿输出直接把廖欣给整不会了,抬起头越过楚佳赟,就这么红着眼睛看向我。
不等我开口,楚佳赟再一次痛心疾首地唏嘘道:“哎哟哟……你看这哭的,眼妆都花了,来,我这里有卸妆棉,我先帮你擦一擦。”
说罢,楚佳赟就开始低头往包里一阵翻找。
也就是趁着这个档口,我指着戴着口罩的楚佳赟,向看着我,神情呆滞有些不知所措的廖欣介绍道:“楚佳赟,我……女朋友。”
话音刚落,楚佳赟头都没抬地立刻接嘴道:“你别听他乱讲!把你弄成这样,我还是不是他女朋友得另说!”
话说完,东西也找到了,楚佳赟抬手就想给廖欣捯饬,但却被反应过来的廖欣给躲了。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接过楚佳赟手上的东西,廖欣低声丢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便匆匆离开了座位。
在场除我之外的几人,就好像在现场看网球的观众一样,齐齐目送廖欣离开,待她离开视线后,又整齐划一地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我。
气场这个东西,也就在这一刹那,宛若实质地在我面前架起了一道枷锁。
“不是……”
“老实交代吧,这什么情况?”
作为众人的嘴替,楚佳赟自然当仁不让的抱着双手,一脸似笑非笑的当先开口。
眼下这情况,想随沉默是金,搞无声抵抗肯定是不可能了。
所以,我只能老实交代。
于是乎,我深吸一口气,用极快的语速尽量口齿含糊地说了一句。
我以为他们听到的是:“@#%*?~!”
但经过同声传译大师楚佳赟的翻译后,大家听到的是:“廖欣要出国了,想在临走前跟刘畅打一场告别赛,但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