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被拐几十年……找到亲生骨肉的……不……不都这样吗?这叫失而复得……喜……喜极而泣!”
闻言,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合着我是被拐了呗?”
“差……差不多……”
刚想接话,茶几上我的手机忽然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荀律,“荀律给我打电话,如来妈,你在这儿先独自神伤一会儿,我接个电话。”
见我有正事儿,秦莉虽然没再搂着我不放,但也没让我走。
主动替我拿过电话递到我手上,而后,很没有形象地在我身上蹭了一把眼泪道:“就在这儿接!”
欲哭无泪地看了她一眼,我无奈接通了电话。
“刘总,庄媛想见你。”电话刚一接通,荀律就开门见山道。
这话把我搞一愣,“她……见我做什么?”
“这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接到警方的通知给你传个话,想不想见她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什么时候?”
“明后天都行。你要去的话提前告诉我,我跟那边打个招呼。”
“那就……见见吧。”
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庄媛要见我,肯定有她要见我的理由。
而且站在我的立场,即便她对我有仇怨,在她卖我的那一刻也已经都释放出来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躲着她。
甚至于,本着成王败寇的想法,我自觉更应该以胜利者的姿态去见她一面。
听听她到底想要跟我说些什么。
于是乎,见庄媛的时间定在了明天下午。
见我挂断电话,脸上泪痕未干的秦莉满脸怒容道:“见她做什么?!那贱人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最好再找人在里面好好‘照顾照顾’她!”
我当然理解秦莉的愤怒。
其实我在刚出完车祸,给庄媛打那个电话的时候,也是出离的愤怒。
但在电话接通后,听到她颤抖声调的一瞬间,很神奇的是,我除了逢场作了一番戏以外,并没有说什么狠话。
一方面当时是想套她的话,另一方面我当时忽然就失去了再跟她多说什么的兴趣,甚至连把她往死里整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还处在半懵圈的状态,所以也没来得及多想,为什么我会突然失去对庄媛的所有兴趣。
后来几天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自己反思了一下,最后总结下来,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之前就说过,我和庄媛其实性质差不太多,都是“工具”,只不过用途不同罢了。
既然如此,反正她也跑不了,那同为天涯沦落人,我虽然没高尚到能原谅她,但不去落井下石,还是可以的。
所以之前荀律问我,之后诉讼中对庄媛是个什么态度的时候,我只回答了四个字:“就事论事。”
意思就是,这件事里她发挥了什么作用,应该负什么责任,讲清楚,判明白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另一方面,今天是她被人拿着把柄害我,说不定某一天,我也会被人拿着什么命门,威胁我去害别人。
所谓风水轮流转,说的迷信一点,也许今天我这一丝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善念,会在以后换取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求生机会呢?
基于上述这两点,是我事后总结,当时没对庄媛说什么狠话,只留了“保重”二字的原因。
所以此刻面对怒不可遏的秦莉,我只是淡然的劝道:“郭伟光叫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觉得我听进去了。对于庄媛这件事,虽然她的出发点不好,但她是被迫的。从结果论的话,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不论是在法理还是情理上,我都没必要过分苛责于她。”
“行!你是当事人,你可以大度,但我做不到。我现在就是恨不能弄死她!”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哦!还有那个姓孔的!!!”
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呵呵笑道:“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最应该弄死的,是徐远徐公子。庄媛卖我行踪是被迫的,但徐公子卖我行踪,就不是了吧?甚至从头到尾,都是他针对我弄出来的事情。”
顿了顿,我接着说道:“这次叫是孔硕病急乱投医,找的人不专业,如果跟上次那样找专业的,那结果不还同样是个‘单纯’的交通事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