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看你的样子,应当是已经顺利混进了舞姬队伍里吧。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李休璟抱臂而立,语气疏漠。
“她们明天会进府,我会和他们一块进节帅府。”裴皎然舒眉一笑,“届时我会在她们献舞的时候动手,但是要劳烦刺史带我离开。”
“你该不会把我也编进去了吧?”李休璟眉头紧蹙。
此前他问裴皎然,要怎么才能混进舞姬队伍时。她说她会编个故事,来博得同情。借此进入节帅府。
他看着裴皎然那一脸促狭的模样,多少能猜到她恐怕又没做好事。
“刺史是负心薄幸的李郎,而我是那个曾经被许诺金屋藏娇,却因为李郎贪恋权势,被抛弃的阿娇。”裴皎然冁然莞尔,神色颇为愉悦。
“我倒是愿意以金屋藏你,只是怕你不肯进来。”李休璟笑着与她相视,“裴阿娇?”
瞥他一眼,裴皎然语气微冷,“刺史不要开玩笑,我是偷偷溜出来见你的。寿辰那日我必须动手,但是无论成功与否,刺史都要当做不知道此事。”
政事堂那些家伙,并没有让她寻求援助的意思,很显然是不想打草惊蛇。但是他们忘了做这样的事,没人接应的话。万一生出一点变故,都会前功尽弃。所以她必须要替自己寻找个可靠的帮手。
“好。”李休璟颔首。
“对了刺史见到了独孤忱没?”裴皎然斜眄李休璟一眸,沉声道:“他知道我在甘州的驿所养伤么?”
“知道。我已如实相告,不过我估计他应该会派人去探查虚实。你安排的如何?”
裴皎然点点头,“我给了那个女婢一笔钱,让她五日后离开驿所。”
虽然说她并不相信那个女婢,但是她暂时也没好办法。所以只能行此下策。
李休璟的目光一直落在裴皎然脸上。她为了不被认出来,特意易了容。若非是他仔细观察过她握剑的姿势,只怕一时半会也认不出她来。可她如今这模样,若进了节帅府,还是容易引来旁人觊觎。
“清嘉。”李休璟朝她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进了节帅府以后,无论谁给你递酒都不好喝。宴上有人喜说荤话,亦会有人趁此机会对舞乐伎行不轨。”
话止裴皎然眯了眯眸。她知道李休璟为何会说这话。
上辈子她也曾听过,有些人家的宴上要是有哪个达官贵人,瞧上了宴席上的舞乐伎,只需同主家暗示几句。便会有专门的人给那舞乐伎下些助兴的药物,供贵人玩乐。至于那舞伎最后会如何处置,无人得知。
“多谢刺史提点,我会多加小心。夜深了刺史早些休息吧,我们宴上再见。”说完裴皎然抽回手,又从窗口翻了出去。
看着裴皎然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李休璟敛目喟叹。
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去,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抬手看向自己掌心,李休璟不禁一笑,仿佛其上还残存着她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