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如何能呈给你看。”一旁的比部郎中插言道。
“是人证,暂不能露面。”
“可是因晋昌路远,舟车劳顿所至。不知都来了哪些人呢?”
“正是。来的是……”高洪略瞪她一眼,拍桌怒道:“裴皎然,你休得狡辩脱罪。”
虽然一早就知裴皎然敏锐,但高洪略还是讶然。压下眸中思量后,偏首看向姚修。
“既然是举告。为何不传卢瀚文与下官当堂对质?”
“他另有要事处理。”
“那为何还能告我索贿?”
“兹事体大。你如今是御史台副端,行为不端如何能替陛下纠察百僚,执法不怠。卢瀚文举告你,也在情理之中。”高洪略沉声道。
裴皎然扬唇一笑,连带着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松弛下来。掀眼懒洋洋地看向高洪略,“高右丞您其实也没底气吧?否则也不会说的如此含糊,非要下官屡次反问才能获知一二。您若是喜欢猜谜,大可去灯市上。审问这般事还是要严谨些,否则旁人会笑话您。”
听着裴皎然的话,高洪略像是气结般。抬手直抚胸口。
见他这模样,裴皎然弯了弯唇。
已经年近四十五的高洪略,虽然是门荫入仕,但是资历极高,也是见过风浪的。可是在面对才二十出头的裴皎然,却有一种压不住她气场的感觉。
朝廷怎么会招这样一个妖怪入朝。
“好,先不说卢瀚文的事。我们来聊聊你一口气抓比部这么多人,是否别有所图?”
闻言裴皎然眼中讥诮更重。
“比部身为勾账者,为天下勾征之首。其职在于勾检稽失,自当为表率。而孙敦家中赃资不菲,显然是长期与人勾连所至。且他又举告比部有人收他贿赂,替他办事。以至于出现官典挪用,回残瞒报的情况。下官身为知西推掌的就是京中诸司公廨事,比部有人受贿行不法事,御史台查问本就在下官职权范围内。”
这件事比部休想轻易脱身。
她猜到了比部最开始的想法是什么。清理掉其司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却能借此让她和贾公闾等人生隙,从而沦为孤家寡人。
但是他们没想到自己居然这般胆大。不仅查了孙敦,还顺着孙敦的手。在贾公闾的默许下,捉出了隐藏在混水下他们想保的那些人。
“夏税在即,比部都快转不动了。尚书省二十四司你难道都要查个遍么!”姚修怒吼道。
“若他们手脚干净,何惧御史台问话?”裴皎然微微一笑,“放心此事会止于夏税之前。”
姚修被她气得吹胡瞪眼,冷哼一声偏首看向它处。他当然知道裴皎然没这么大胆子把尚书省二十四司都查个遍,可说到底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