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开口,“李休璟,倘若我能给神策军迎来足够的军费,你有多少把握能够收复河朔三镇?”
看着神色颇为认真的裴皎然,李休璟蹙眉仿佛是在认真思考该如何回答。以往神策对河朔的征讨无疾而终的原因,都是因为朝廷在军费上不能极尽供给。致使征讨大军不得已返回长安。
“若进展顺利的话,至少也得一年。若是不顺利……”
剩下的话李休璟没接着说,但是裴皎然多多少少也能猜到。
若以朝廷的兵力想要对付三镇显然是不可能,就必须联合其他依附朝廷的强藩,让他们出兵一块攻打。可这一点又涉及食出界粮,朝廷必须承担这些藩镇兵的军粮供给。
这并非一笔小数目,更是一个无底洞。
“昔年桓宣武曾北伐三次,只有一次攻得前燕都城下。其余两次皆因军粮不济,致使其不得不撤兵,而东晋至末帝也只能偏安于长江一隅。这杖既然早晚要打,为何不趁早呢?”
魏博节帅常易主,另外二镇则是壁上观。
“你有什么主意?”李休璟问道
他知道以裴皎然的性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提及此事。她心中必然是已经有了谋划。
“贝者财也,武者兵也。贝者从武,合为赋字。自古军赋便是重中之重,要征讨就离不开钱。神策军已经削不得,那何不如以削藩镇兵以肥神策呢?”
话落耳际,李休璟怔愣地看着她。
这是一步险棋。削藩镇兵肥天子军,其余诸镇必然会对此不满。而消息若是传到河朔三镇节帅耳中,会以为朝廷要出兵攻打他们。为了自保他们要举兵造反,朝廷便可以借这个理由征讨他们。
如果能纳这三镇两税入手中,左藏的压力便会小上许多。
“这主意不错。可是清嘉你能保证不会带来其他后果么?”
虽然说削兵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若没有把控住这股力量,便容易酿出祸事。
“不能。”
权谋可不是按部就班,她也没能力让所有人都按照她的计划走。所以这一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亦无法预料。
但是她可以把自己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