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同路而行,损一方都无利。索性让权德晦安排好一切,有事再知会他们。
同众士绅告别,权德晦下了楼。随行的亲卫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郎主,咱们要去哪里找人动手啊?再者她是朝廷命官,我们这样动手会不会不太好?”
“呵。当然不是我们亲自动手。”权德晦阴恻恻地一笑,“她来同州这么一闹。得罪了多少人?而且百姓们也没实质得到什么。她不是想借民力在同州站稳脚跟么?那干脆就让她自食苦果,这些百姓哪有这么容易满足的。”
“郎主的意思是借力打力?可是末将觉得百姓们挺喜欢她啊,对她十分爱戴。”
“可不能这样看一件事。”权德晦耐心地提点起这名亲卫,“民情如水,这水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她是得民心不错,可你仔细想想缘由是什么?是因为她给了足够的好处,但是这好处一旦断了,这些流民又该何去何从。他们被她喂了这么些日子,已经巴不得她能一直供着他们吃食。人啊总归都是贪婪的,这好处要是断了,他们可不会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只知道你已经无法提供好处。你说裴皎然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纵缰往城内的客栈走。一线金光落在权德晦身上,他缓慢扬起唇梢,眸中杀意昭昭。
三日后,同州各县的士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任凭门外的流民如何嘶吼,谩骂就是不开门。而流民们骂累后,也相继往粥棚涌。
粥棚的粟都是以州府名义强征来的,本无多少。眼下士绅们大门紧闭,粥棚里很快就无粥可食。
流民们见粥棚不发粮,纷纷怒而捡起地上的石块砸了进来。更甚者还有流民,意图攻击神策军士的。
不得已,裴皎然只得下令暂停施粥。并且让神策军悉数撤回了合阳县,同时关闭城门。
驿所内,裴皎然剪手立在庭院中。抬头望着天际。听完贺谅的禀报,也只是点点头。
“裴侍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总得想个法子吧?”贺谅皱眉道。
“他们还没出手。我们便不能出手。”裴皎然语气疏漠。
此时合阳的客栈内,权德晦正坐在椅子上闭目眼神。虽然他没办法把控整个合阳,但是合阳县廨有不少人是他提拔的,所以会有消息源源不断透给他。
如今城外那些流民的吼叫声,皆在他的意料之中。面对这群极易被人煽动,且又贪婪的流民,他当然是留有后手。只需要有让混入其中,适当地引导他们,挑起他们的怒火。民情便会如同洪水一般,瞬时将裴皎然吞没。
“时候差不多了,让他们动手吧。”权德晦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