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士子所请,元彦冲一一应下。以至于在对乡绅为首的罪者,在审问上也毫不留情。
“元御史,你审的如何了?”裴皎然沉声问了句。
闻问元彦冲蹙眉,抬头略有所思地睇向裴皎然,“为何要把这件事捅到长安?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吧?”
“朝廷政令为乡绅所阻,总该让陛下知晓魏娘子是因何而死。”裴皎然叹了口气,“更何况那乡绅,还和张巨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非我一人所能应对。”
元彦冲一听这样的话,瞬时皱眉。他在同州待了几日,所闻皆对魏娘子的赞誉极高。而他本人虽然不是出身寒门,但是早已没落。对魏娘子的同情,也和对乡绅豪强憎恶有关。他这次私下也奉了王玙的命令来,要让同州陷入风波中。
且先不论这件事结果到底如何。但是很显然有人不想善了,甚至还想闹大。最好能够将裴皎然赶出中枢。
河朔战事不知何时才能平息,左藏之财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要在同州掀起腥风血雨,让裴皎然成为众矢之的的存在。这场来自同州的舆情,或许终将化为导火索,挑起中枢与士绅豪强间的对立。本就处在内忧外患下的朝廷,注定会被一场场风波吞噬殆尽。
“裴刺史。”元彦冲深吸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这件事要是止在姧字上。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你可以继续留在中枢。”
平心而论,自从裴皎然接管户部以后。左藏的确宽裕不少,所以他并不希望偶裴皎然离开。
双眸勾动,裴皎然微笑,“魏娘子是因为维护中枢政令,而被奸人所杀,并非单纯的见色起意。元御史身为御史,如何能容下此等行径呢?”
抬首看向窗边斜晖,裴皎然冷哂。她知道她推行的政令必然会遭到很多不满,也知道魏娘子的死其实与其无关。但是单单只是一个因色而奸杀,在这个世道上很难激起太大的浪花来。所以她才要将魏娘子的死和朝廷新令绑在一块,唯有如此才会让人重视,让感同身受者的身份也越高。
“裴皎然,可你这样做的话。无异于引火自焚,你不知道中枢有多少人盯着你。”元彦冲语气不善,“你这次的政令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你要是不提此事,兴许还能保住前程。”
闻言裴皎然颔首,“吾之道,皆在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