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徐缄他们识破了此计,无论独孤峻怎么攻打奉天城南。主力仍旧在东北角不动,继续和独孤峻的大军缠斗。
“呸,独孤峻这厮调虎离山不行。眼下发了狠在猛攻东北角。”徐缄道。
闻言裴皎然颔首,飞速加入了战局中。
几波强攻仍未攻下东北角。双方皆损失惨重,独孤峻不得不引军暂退。
激战后的残红,和天边的晚霞相映。隐带着不详的气息。
裴皎然依然握着已经变形的弓矢,小臂因为长时间用力握弓已经开始痉挛起来。城头的风吹动了她兜鍪上的红缨,金戈声由远及近而来,流失在脚边颤颤巍巍地晃着,如同在风中哀鸣一般。坍塌的城墙散着焦糊味,连带着城墙后的民房也被损毁。未燃烬的茅草嗤嗤燃烧着,最终跌落在地上化作焦土。
松开弓矢,裴皎然揉了揉痉挛的手臂。走向徐缄。
“裴尚书好箭法啊。”徐缄正由着军士包扎手臂,瞥见裴皎然走来,面露笑意,“这箭法不从军实在可惜。”
裴皎然正欲开口,瞥见一军士跑了过来。
军士和徐缄对了暗号。
“大将,我们的箭矢没有多少了。”军士看了眼裴皎然,接着道:“还有一千四百羽箭。”
闻言徐缄眸中浮起暗色。
裴皎然皱眉不语。
羽箭是除滚石檑木外,抵御叛军攻城的最佳利器。箭矢不足便意味着无法抵御叛军的进攻,在对方攻城猛烈的情况下,若再辅以攻城器械,城破是早晚的事。
奉天一失,再多勤王大军也无用。
裴皎然站起身,看了眼徐缄。
眼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趁着叛军暂退的功夫,由几人下去捡用过的箭矢。
“我带一队出城去捡箭矢。”说罢裴皎然重新戴上兜鍪,看了眼徐缄,“徐将军信我。”
说罢裴皎然点了十人。趁着夜色为掩,出城捡箭矢。
带着人穿行在夜色,裴皎然目光落在不远处。随时提防着叛军来袭。
“裴尚书,前方有动静。”负责巡逻的地听来报。
闻言裴皎然转头看了眼前方,“现在捡了多少箭矢?”
“约莫有两千七左右,我们……”
“你们撤!我殿后。”裴皎然下令,“先关城门防敌,我来。”
众人闻令回撤。
马蹄声逼近,裴皎然望了眼骑在马上的将领。挽弓搭箭,手指一松,三箭齐发。闻得而后的箭矢声,裴皎然一矮腰,纵马在城门关闭前,蹿了进去。
“裴尚书,您没事吧?”方才和她一块出城的正将迎了上来,关切道。
丢了马鞭给那正将,裴皎然颔首,“我没事。你们清点一下捡了多少箭矢。”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