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卢离魏州尚有距离。怕是后两日才能到。”魏博节帅回道。
“无妨,那某便多等几日。也正好到魏州走走,了解了解河朔的风土人情。”睇目四周裴皎然莞尔,“既然都来了,那便都坐吧。”
听着她的话,魏博节帅对身旁的长史使了个眼色。那长史会意后,退了出去。
未几,一队仆婢手提食盒鱼贯而入。以裴皎然为先,分别布膳。
待得仆婢布膳退下后,魏博节帅率先举杯致意,“某先敬裴相公一杯。”
“田节帅客气。”
“裴尚书掌度支国用,怎么还有闲暇来河朔?陛下倒也真舍得让您来。听闻此次朝廷收复长安,您功不可没。不过您这一来,倒是让某见到了何为天纵英才,风流人物。”
“裴相公可是女状元。单论这点只怕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魏博、成德两节帅一唱一和地夸赞,多少令裴皎然有些不好意思。略显尴尬地饮了口酒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指不定河朔三镇就卧虎藏龙,来日有能者入台省也说不定。”
三镇的背离,除了赋税不纳入朝。连带着居于三镇的士人,也不再以入仕为官为首选途径。反倒是有不少人转头入幕,成为节度使的幕僚。
这边她刚放下酒盏,只见方才离去的节帅府长史领了二人进来。在他的授意下,那二人在阶前叩拜。
觑着那二人,裴皎然皱眉。
魏博节帅笑盈盈地道:“这是某的一点心意。”
方才跪着的那二人抬起头。露出两张年轻郎君的面孔。
裴皎然面色一僵。历经两世,也见过有人献美于上,但却头一回有人献到她面前。且不说她对此毫无兴趣,甚至觉得麻烦,更何况长安还有个李休璟。
一个陆徵就让他闹过,更何况是这两人。
见裴皎然神色疏漠,魏博节帅笑道:“裴相公放心,这二人都是良家子。您只管图快活,其他都不用管。”
裴皎然此时也明白了这二人想干什么。无非是想借着此事,拉拢自己。日后好为魏博在朝廷立足打下根基。这样的手段,在权力场是最低的手段,但往往能合很多人的意。可惜了遇上的偏偏是她这个更看重权欲的。
裴皎然笑着推谢,“此行尚有监察御史随行,此举等同受贿。回头他们俩回去参某一本,两位便等同贿赂。还是放这二人回去。”
“这……裴相公难道还怕两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么?”魏博节帅皱着眉,“更何况他们这次也没随行。您大可在某府中消受。”
闻言裴皎然一叹,“田节帅,莫要小看监察御史。人家可是能弹劾两千石以上者,权力大得很。”
“如此倒是某失礼了。行了,带他们俩下去吧。”魏博节帅挥了挥手。
二人意退下,室内的丝竹声继续响起。众人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