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飞溅到帘幔上,裴皎然别首不语。
车外的雨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远处的周绪看到那马车俨然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心中不免鄙夷。一面对身旁将领打手势,一面拍马冲上前。
“裴相公好生无情。居然让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保护你。你瞧瞧,他们连这枪都拿不稳,拿什么杀人啊!小子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砍了裴皎然,我家将军必有重赏!”
田子瞻正和人酣战,窥见周绪带了一队人马突袭裴皎然所在的车驾,抿了抿唇。他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位文官出身的裴相公,可以挡住身经百战的周绪。
可又想起裴皎然的吩咐,只能做出一副被对方枪兵缠住的模样。对于周绪的偷袭无法防备。
眼见周绪离马车越来越近,田子瞻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又做出一副担忧模样。扯着嗓子大喊,“裴相公小心!”
马车内传来一声轻笑。
周绪手中长槊已然穿过车帘,却见至车内荡出一道雪亮剑光。华丽的帘幔散成两半,而车内人一身华贵的紫袍,手持长剑,笑盈盈地看着他。
长剑架在了槊上,抵住槊的攻势。剑裹挟着龙吟,震得周绪手有些发麻。
跟着周绪一块冲过来的将领,不乏骁勇善战,一见此情形双双攻向裴皎然。
余光瞥见二人攻势,裴皎然手中长剑猛地向前一推。周绪往后退了几步。
见自己被一个文官击退,周绪一愣。但已在危险关头,内心虽然安排,但面上依旧是一副从容模样,“你居然会武?”
裴皎然挑唇一哂,“我大魏武德充沛,莫说是三品高官。便是七品县令也要求会武,如此才能自保。”
“会武又如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裴相公可惜了这番才学啊。”周绪再次举槊刺向裴皎然。
身子一偏避开了周绪的大槊,裴皎然借机从窗口跃了出来,一剑杀了对方的军士。夺了马,奔向田子瞻。
“裴相公,你没事吧?”见裴皎然脱困,田子瞻松了口气,温声道。
“无妨。”
二人正说着被田子瞻安排在高地探查敌情的斥候,忽然挥动了令旗。
望着那挥舞的令旗,裴皎然双眸微眯。
“有情况。”
“嗯。”裴皎然淡淡应了声。
一击不成的周绪望着远处奔来的队伍,目露同情地看向裴皎然,“裴相公,你还有遗言要说么?”
闻言裴皎然莞尔,“遗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指不定死得不是我。”
“裴相公你挡了别人的路。今日可不止我们一路人马要杀你。”周绪目露惋惜,“裴相公黄泉路上记得多想想,为什么会死。”
好笑似的看了眼周绪,裴皎然转头看向那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队伍。
只听得那支队伍中,有人大喊。
“奉家主令,特来护裴相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