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从州廨复归的时候。裴皎然在李休璟的屋子里迎来了她要等的那个人。
端坐在案前,裴皎然唇边噙笑看着眼前血迹斑斑的人。倒了盏递过去。
“喝口茶,慢慢说。”裴皎然温声道。
“其实属下并没有和毋将军的侍妾私相授受。而是因为撞见他欲与人谋害裴相公。这才被他诬告,欲意杀人灭口。”
“哦?那你又为何能逃出来?”裴皎然望着他,沉声道:“又为何来这?”
“因为小的想戴罪立功,所以特意留了心意,中才逃了出来。求裴相公您能救小的一命。”来者磕头如捣蒜,一脸祈求。
看着眼前的金吾卫,裴皎然面上疑惑之色更重。
“哦?那你说说毋将军是与何人合谋?”裴皎然缓慢饮了口茶,眯着眼,“可别是你怀恨在心,蓄意诬告毋将军。”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来人摆了摆手接着道:“是鲁御史!”
“嗯?”裴皎然语中疑惑更重。死死盯着面前的金吾卫。
来人忙道:“就是鲁御史!他左手生有六指!为了盟誓,他斩指发誓。”
目光凝在来人身上,裴皎然一笑。目光也缓和不少。
“你受委屈了。且去歇着吧,我会派人请大夫给你看伤。”裴皎然言罢言有两神策军入内,将来人扶了下去。
吐出口浊气。裴皎然看着眼前的茶盏。
“唉。倘若我是毋行俭,就该把这人直接杀了。”裴皎然起身行到屏风后,见李休璟正在床旁阅书,笑道:“我在外审问,二郎却在这看书。我倒要看看什么书这么好看,指不定我还能为你讲解一二。”
说着裴皎然移步往李休璟走去,欲劈手夺书。却反被李休璟拽着往床上带。
裴皎然眸光一冷,屈肘反击。李休璟横臂一拦,拉着她摔在了床上。她抬眼刚好看见了他手里那本书。
揽着裴皎然,李休璟一脸促狭,“嘉嘉也看过这《洞玄子》么?”
“我说过我家学渊源。会看这种书很奇怪么?”裴皎然盯着李休璟,挑唇,“二郎你看这种书,莫不是觉得自己技艺生疏。自觉不如人意,遂想学习一二?”
被裴皎然一语噎住。李休璟的目光沉了下来。
“一人独学多无趣。嘉嘉方才说要为我讲解一二,不如你我共同温习一遍。”李休璟笑得颇为愉悦,“你看可好?”
“二郎确定要如此么?”裴皎然莞尔道。
“有何不可。”
落于耳边的是一声裹挟着促狭的轻笑。
被翻红浪,交颈缠绵。
不知折腾到几时,李休璟才放开她。唤人送了热水沐浴。
仰面躺在床上,裴皎然面露懊恼。自己最近想问题想多了,一不留神居然上了他的当。
鬼知道,他从哪学来的手段。一面和她云雨巫山,一面哄着她说出这动作在书里的什么内容。
暗自啐了口。裴皎然脸上笑容渐淡。一定是自己最近太惯着他。
察觉到李休璟躺到自己身侧,裴皎然转过身,“唉,玄胤这般卖力。我要是不回报些什么,是不是不应该?”
“嗯?可嘉嘉刚刚做得很好啊,我做什么你都能说出来。”李休璟一笑,“一面说,还能一面回应我。嘉嘉,我们第二回是如何的?你还记得么?”
他凑到她耳畔,“是剖石而寻美玉,还是两崩岩之相钦。”
“你闭嘴。我要睡觉了!”被他念得忍无可忍,裴皎然抬手给了李休璟一巴掌。转身背对着他。
望着裴皎然,李休璟无奈一笑。却也老老实实地躺着,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