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上无乐,实在无趣。某愿献上一乐,给诸位醒酒。”说着裴皎然搁下酒盏,面上笑意散去。她抬手击掌三下。
掌声落下,只见四名神策军押着一衣衫褴褛的人进了屋。人也被他们摔在地上。
那人至地上抬起头,一脸愤恨地看向裴皎然。
吴司马一怔,身形略有颤抖。地上那人正是鲁御史。
“吴司马,酒醒否?”裴皎然沉声道。
“裴相公……”
在她的视线下,吴司马垂首不言。
“吴司马,你们今夜就歇在驿馆吧。”说罢裴皎然挥挥手,示意神策军士将吴司马等一干人等悉数押下去。
趴在地上的鲁御史,愤怒道:“裴贼,若非你。我一家人又岂会死于叛军刀下。”
偏首睨了眼鲁御史,裴皎然挥手让神策军继续把他押下去。转头笑盈盈地看向周御史等人。
“此贼伙同吴司马,诋毁朝廷新令又意图谋害某。某已将其下狱,奏疏已送长安。近来事忙,诸公早些回去歇着。”裴皎然莞尔道。
余下几人互视一眼,纷纷告辞。只剩下元彦冲一脸愤慨地坐着。
“李休璟,你放开我。她凭什么如此。”
“我说过。大家都能守住底线,就会相安无事。可他们不愿守,那只能死。”裴皎然移步至元彦冲面前,语气微冷,“你要再闹。我只好上书参你一本。我想和我相比,你的命也没那么重要。”
她一说完,李休璟便将元彦冲放开。唤了两神策军进来,把他带回去严加看管。
“想不到鲁御史居然是因叛军的事,才和他们合谋要杀我。”裴皎然喟叹一声,面上却并无悔意,“他其实是个有才华的。唉,真是可惜了。”
这一路而来她也见识过鲁御史,过目不忘的能力。是以并未深究过他背后是谁。没想到她此前种过的因,竟是通过鲁御史结果至她身上。
李休璟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在叛军上已经极力保住了无辜者的性命,维持了长安秩序的稳固。他家里人的死,又岂能全部怪罪到你头上。”
“我倒不是因此忧伤。只是在想等我这次回去,又将面对什么。”裴皎然禁不住拧眉。
“兴许对你是好事。”李休璟拥住她,“总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携手并进。”
“你先回去吧。我得安排下明早的事。今晚就让毋行俭彻夜难眠一回吧。”掰开李休璟拥住自己的手,裴皎然温声道。
“你当真坏得很。”李休璟伸手替她将鬓边碎发拢在耳后,“嘉嘉,你生辰的时候想要什么?不如也告诉我,我好去着手准备。”
她心思深,他一时半会猜不透。又怕送出去的礼物惹她不快。
闻言裴皎然掀眸,“既是礼物,说出去岂不是没了意思?二郎又不是身无长物,总不至于送不出像样的礼物来吧。好了,我得先走一步了。”
眯眸目送着那袭紫衣消失在夜色中。李休璟咬了咬牙。
她喜欢什么?
能牵动她心思的,似乎只有权力了。
可他也总不能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