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是,他是我养的面首?”裴皎然余光扫了眼李休璟,促狭道。
陈娘子目露揶揄,悄悄看了眼他,“主要李郎君这模样,也不像面首。人家养面首,不都是养细皮嫩肉的么。而且我瞧李郎君像个不会哄娘子开心的呆鹅。”
“嫂子,难道陈兄会哄你?”李休璟反问了一句。
“你们俩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他舞刀弄剑确实在行,可实在不会哄人。又是个倔脾气,你可睡军营,也不回家。”说完陈娘子看看上首一脸窘迫的陈将军,莞尔,“我回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裴相公,李将军,您两位慢用。”
待陈娘子离开,陈将军再度举杯,“裴相公,今日设宴。实则是因为某有件事,想叨扰您。”
听得陈将军对自己称呼,又变为敬称。裴皎然牵唇一笑。
“但说无妨。”
“这不是马上要考课了么?”陈将军面露难色,“我在这守了十余年。虽然日子过得还算凑合,但这些年也都没升过官。能不能请您帮个忙,考课的时候……我也好带着这一家老小回长安住着,侍奉父母。”
话止裴皎然没说话。她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直白地寻她帮忙。
想了想,裴皎然道:“陈将军多年驻守于此的确辛苦。此事某会想法子的。”
“多谢裴相公。”陈将军面上喜色更重,举杯再敬她一杯后又道:“来,我们继续喝酒。”
不知喝了多少坛,直到陈娘子来催。陈将军这才依依不舍地遣人送二人离开。
一回驿馆里的屋舍。趁她关门的功夫,李休璟蹿了进来,从后抱住了她。
他呼吸炽热,温和的话里沾染了一丝迷醉的酒气,“原来嘉嘉在眼里,我是你面首么?”
似乎是对裴皎然心有不满,李休璟细啄着她耳垂。连带着耳上那点殷红耳坠,也被他轻轻拽动着,以发泄他的情绪。
方进屋,她尚来不及点灯。暗夜下,五感也颇为敏感。
“金吾卫你觉得怎么样?”压在喉间的喘息声,裴皎然沉眸道了句。
“为什么是金吾卫?”李休璟推搡着她,移到了窗边。进行更深一步的攻城掠地,嘟囔着道:“不能换个地方?”
“他这些年又没战功。再说了神策军是你的地盘,又不是我的。”裴皎然微喘着,“他去金吾卫是最好的地方。”
她这么安排的确是有私心的。她想在金吾卫中安插属于自己的眼线,这个陈将军就是不错的契机。
“嘉嘉,你是不是另有安排。”扯落狐裘搁在一旁,李休璟的手游移在她肌肤上。又将她的脸掰了过来,探向温软的舌。
闻问裴皎然一笑。
听得这声笑,李休璟抬眼看她。皎月恰好透过窗纱落在她身上,映出她一双裹挟着艳色的清冷眉目来。
“早年他救过我两次,我欠他一条命。我希望阴诡算计,不要落在他头上。”李休璟声音里含了丝恳求的意思。
他知道,即使她愿意给自己面子。但人事调动,少不得利益互换,尤其是金吾卫这样的地方。可他仍旧希望那些来自朝野的算计,能够远离这些为国祚绵长而奋斗过的沙场将士。
“好。”
“嘉嘉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李休璟伸手在她腰上一捏。
皱眉思量一刻,裴皎然才道:“陈娘子不是都说了么?玄胤这样子不像面首。所以我自然不是把你当面首,是我的枕边人。”
枕边人?颇为模糊的答案。李休璟放开了裴皎然。
“你去洗漱吧。明早我们还得赶路,早些歇息。”说罢李休璟便往一旁的书案走,倒了盏茶灌下去。
等她洗漱完,李休璟才往净房去。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裴皎然转身侧躺。
水声停歇。裹挟着热意和潮气的身躯贴上了她的身体,手箍上她的腰肢。
暗夜下,裴皎然睁了眼,轻轻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