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散出去还得有名目,平白无故地就大行赏赐,既会引起其他人不满,又会让这群离家已久的将士思归,继而无人再有心思打仗。毕竟大家都不傻,赏赐已经拿到,还在战场上与人玩命做什么。同样拿了钱不干活,再被监军添油加醋的传到长安,容易演变出更糟糕且对他不利的局面。
品完盏中最后一口甜羹,李休璟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舆图上。
适才淮南节度使已经和他商讨过,约定好明日攻宣州。五日前桓锜的兵马抢先攻下了宣州,眼下趁着他尚未站稳脚跟,正是反攻的好时机。
如今桓锜麾下的司马田行密守宣州。而昨日收到消息,桓锜听闻朝廷人马已至宣州,另派了心腹牙将台潆率援军三千赶赴此地支援。
二人商定好,由淮南节度使带大军从正面攻打宣州,吸引田行密注意力。李休璟则带人从后剿灭台潆的援军,断了其后路。
是日午后,李休璟和淮南节度使各自率军出营。
春雨依旧连绵不断。
淅沥春雨浇在油衣上,骏马从泥地上飞驰而过,数千精骑借着瓢泼雨势,飞快地从密林中穿过。马蹄过处泥土飞溅。
“大将,桓锜所派的援军离我们还有三十里地。”斥候飞马来前禀报。
闻言李休璟勒马看向前方,“传令原地休息一刻后,直奔广德迎战台潆。”
此时尚在三十里外的台潆,已经下令全军就地扎营。为了保证尽早赶到宣州,数千兵马都是轻甲轻骑,辎重皆在后。
饶是如此,连绵大雨还是拖缓了数千大军行军的路程。冒着大雨行军,对作战没有半分好处。更别说在通往宣州的路上,会不会有神策军和淮南兵埋伏。
深吸口气,台潆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心腹邹昉。
那心腹会意,忙催马上前听令。
“埋灶做饭。”台潆顿了顿继续道:“原地休息一个时辰。等雨小了,再拔营出发。”
“喏。”
邹昉大声传令,中军数十骑各自携令旗奔出。声音所过处,军士无一不面露喜色。片刻之后,大军接令,有序停下。
各营都派了火夫出队,埋灶做饭。
“走吧,我们去山脊上瞧瞧。虽然眼下雨大,但保不齐会有埋伏。”台潆吩咐了句,转身率着周昉和其余心腹将领,爬上了一旁的山脊,观察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