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浙西军的马已经力竭,瘫在地上,不肯再走。然距离神策军还有一箭之地。
睇目四周,台潆咬牙道:“弃马追击。”
然而台潆的声音刚落,喊杀声响起。沙场宿将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连忙招呼部下涉水退走。可还没等他们入水,数百具装骑兵从高坡之上奔了下来。
高坡的高度,足以让这些具装骑兵的速度飚到最大。旌旗猎猎,喊杀声不止。在骑兵面前,步兵本身就无多大优势,更何况还是这么些具装骑兵。
从高坡冲下来的力量,已经撞翻了好多浙西军。未等他们回过神,长槊已经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在水中躲避刀锋的台潆,四下搜寻着李休璟的身影。终于在不远处的高坡上,看见了对方。而李休璟亦在看着他。
避开了刺向自己刀锋,台潆砍翻了身旁一骑兵,夺马奔向李休璟。然而人刚上马,后背便挨了一击,他亦从马上跌落。不得不再度和这些具装骑兵缠斗起来。
“大将果真是神机妙算。台潆这家伙居然真的上当受骗。”贺谅看着河滩上的情形,夸赞道。
“战前算,开战后骗。从古至今,打仗都是这么个理。”李休璟拽着缰绳,慢悠悠地笑道:“台潆想建功立业,可我在信上把他和桓锜都骂了个遍,以他的性子如何能忍?前几日他的斥候也探得了我们在此放马的消息。打赢了我,岂不是大功一件。”
贺谅点点头,“唉,难怪大将每次都能打胜仗。不过您这话,倒是越来越像裴尚书。”
听着贺谅的话,李休璟笑了笑。
直到河水染上鲜血,雨势渐小时。台潆被俘虏,押解回了神策临时建的营地里。其余浙西军也被分别看管起来。
营帐内李休璟正在烘烤湿衣。听见动静抬头朝,被五花大绑押进来的台潆微微一笑。又命贺谅端完姜汤来。
“台将军。”李休璟笑道。
“不敢受神策大将军如此称呼。”台潆昂首看着李休璟,“我既然已被你俘虏,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要我投降是万万不可能。”
台潆话音一落,恰好被端着姜汤进来的贺谅听见。
“台将军怎么就不知变通呢?桓锜谋反可是大罪,你跟着他凑什么热闹。”贺谅端了姜汤递给李休璟。
“不用给我,给台将军吧。”李休璟把搁在手旁的香囊塞进里衣里,“台将军你喝口姜汤暖暖身子,我们再好好谈谈。”
疑惑地看了看李休璟,贺谅一脸不情愿地把姜汤又端给台潆。
台潆并不接,哂笑道:“好好一个大男人身上居然带女人家的香囊。果然是和阉竖待久了,人也变得和那些阉竖一样。”
“台将军怕是误会了。那香囊是某心上人所赠,自然得妥善收藏。”说着李休璟起身走向台潆,亲自为他解开绳索,“桓锜谋逆罪不容恕,可将军你还有一线生机。又何必为了他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怎么难不成我投降了,朝廷就会放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