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忽地起身,望向窗外,“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恐是桓锜余党所为。借沙门之手闹事,反对朝廷。一旦闹出人命,这些佛教徒就有理由阻拦朝廷限佛寺,来保全他们。”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一旦在扬州爆出了人命,某些疯狂的佛教徒便会以此为由,大肆攻击朝廷政令。要求朝廷归还已经收回的田产和财物,对裁撤佛寺一事打击甚大。能不能顺利推行,还是个未知数。
都水监的官员面露愤然,“这些佞佛者真是可恶。”
裴皎然反倒是一笑,“无妨,我走一趟便是。也该让他们明白朝廷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我们要做什么?”州别驾问。
“去禅智寺把神策军全调回来,让他们速来驿馆,随我一道前往四明山。”裴皎然转头对着都水监的官员道:“陈监,你把桌上那本账册拿上,随我一道过去。”
等神策军一到,裴皎然在其的护卫下前往州廨。
沈云舟亦得了消息,此刻正在州廨门口候着。除了他以外,州廨门口还围了不少百姓。
清肃的锣鼓声落下,马蹄声从远而来。百姓们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紫袍的裴皎然勒马在不远处。
他们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虽然他们也是信佛,但是信佛归信佛,可自从这位知晓裴相公为他们推行了很多有利的政令,对其态度也有所改观。愤怒的终究是那些癫狂的信众。
毕竟他们不知晓朝廷上斗争起来,是何等的血雨腥风,唯一能感知的便是为他们谋福的政令。以至于他们的想法,也会不由自主地偏向这一方。
裴皎然翻身下马,朝着众人从容拱手。她声音温柔,“诸位父老乡亲,我奉朝廷的政令来此开河,为的是造福千秋万代。然却有妖僧诋毁此善政,甚至绑架朝廷官员。我素不崇佛信道,也不惧报应。但我深知黎民之苦,我既食君禄,又得百姓供养,如何能不为你们谋福祉。佛门猖獗,侵吞你们的土地,逼迫你们沦为僧奴,朝廷对此已不能容忍,我自当为你们发声。今日我将前往四明山,解救被妖僧绑走的朝臣,归还土地给你们。无论是否遭遇报应乃至于报复,我都无怨无悔。”
说着裴皎然转头看向沈云舟,指了指神策军,“今日我所带不足百人,若你们中有信奉沙门者,亦可自行离去。若有愿随我一道者,我自当上书朝廷,记你们一功。”
她话音甫落,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我愿意随裴相公一道!”
这声一出,其余附和者众。
听着众人的声音,裴皎然勾唇。和沈云舟对视一眼,其眼中笑意更深。
此次裴皎然召集百姓统共二千余人,直接前往城外的四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