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来。
静静看着裴皎然,李休璟将帕子递给她。
“你下一步是打算和张让他们撕破脸皮?”
闻问裴皎然摇摇头,“我在洛阳时,遭遇了刺杀。人眼下还在洛阳牧手里,我打算将这件事禀明陛下。这样我们罢除盐院的机会,才会更多。”
“那你……”李休璟仔细瞧着裴皎然,“看样子他们上当了。”
她一向不显山露水。若非是相熟之人,只怕是想象不出来她会武。已经有不少人被她蒙蔽,最终倒在她剑下。
“身手一般,脑子也不好使。三言两语就把他哄住,透了消息出来。”裴皎然挑唇,“他说是张让的意思。”
这次会被张让刺杀,她并不意外。她抢了他们肉,掀了他们的桌,对方要是没反应的话反倒更令人害怕。有反应,那就证明对已经是气急败坏。
尽管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看上去也不像有受伤的样子。李休璟仍旧出言道:“你不必每次都把自己置于险境。”
“似为险境,实则杀招。”裴皎然微笑道。
心知她素来胆大妄为,李休璟没再多言一句。转身去收拾碗筷。留下裴皎然坐在灯下剔起灯花来。
她手持银剪,聚精会神地剪着灯花。像是发现了有趣物什一样,一脸兴致勃勃。在她的动作下,扒在蜡身上的灯花悉数落在案上。
收拾完的李休璟,坐在一旁。一脸无奈地看着裴皎然剪灯花。
“再剪下去,这蜡烛要塌了。”李休璟不由一笑,“我给你备了热水,可以去沐浴。”
裴皎然沐浴完毕,赤足走到妆台前。一边将还是湿漉漉的头发在肩头披散开,一边在妆奁里翻找蔷薇露。倒了蔷薇露在掌心,对掌揉搓几遍。十指从发丝间穿过,均匀地抹开。
带着潮意且火热的身躯,从背后贴近。李休璟紧紧抱着她,将她翻了过来。垂首吻她额头,他道:“嘉嘉,我想你。”
说话间唇移到她唇上,又捏着她下颌,轻轻抬起。彼此呼吸交融,银丝相连。亲吻炽热缱绻,仿佛是不顾一切扑向明火的飞蛾,毫无理智可言。他干脆将她抱在妆台上,压着光滑冰凉的铜镜。好让这个吻持续下去。
背后是凉嗖嗖的,眼前人却炽烈。她贪婪地汲取热源,让这吻也回应地更加热切。他腾出手挑开系带,大方地溜进去。窗户半开,拂进来的夜风吹灭了案上的烛火。冷风激起了肌肤的战栗,却无法浇灭热意与渴求。
一线月光落在二人身上。喘声在黑暗中更加清晰,仿佛濒死求生的鱼,一有机会就大口呼吸着。
肌肤上沁着薄汗,衣裳摇摇欲坠。贴合的身躯在寒意未散的北国春日里渐渐燃烧起来。
细碎的吻裹挟着情孽,开始蔓延到更多地方。 背脊终于得以离开冰凉的铜镜,而她也看清了他映在铜镜的面容。
滚滚雷声从天边远来,是惊蛰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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