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停留在裴皎然身上,李休璟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裴相在江淮的辛苦,孤有所闻。不过既然同为台臣,又何必剑拔弩张。”
知晓太子有意缓和气氛,裴皎然笑了笑退到一旁。她垂着首,眼底划过思量。太子为何在此?
正想着只听太子问,“裴相当年从瓜州归长安,也是不得已才拜入贾公闾一方。如今有孤在这,你大可以说说究竟是为何。”
太子换了个说辞,大有想拉拢的意思。
裴皎然垂眸,语气从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昌黎公被贬,诸君皆不施援。我除了投靠贾公闾,还有其他做法么?至于秘密,我在独孤忱手里找到本账本。上面记了很多,假的那本我当着贾公闾的面烧了,真的那本被我藏了起来。”
她抛出了众人皆关心的话题。武昌黎让她在河西查的东西。
“看样子,贾公闾他还不知道你给的是假账本。”太子笑容浅淡。
裴皎然依旧垂着眸,语气不变,“我若非有把握瞒着,又岂会如此行事。殿下,贾公闾如今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您现在孤身来此,并不安全。”
如今吴王如日中天,太子反倒是有失势之相。虽然她看得出,这里面有魏帝对太子不满的表示,但是太子作为国之储君,孤身来此见朝臣,实在不妥。而且韦箬才刚诞下公主仅半年,太子一旦倒下,与母女二人无益。
裴皎然想提醒一下太子,虽然魏帝不一定会易储,但要是太子出事呢?
“无妨。孤并非一人。”太子看向岑羲,又看向裴皎然,继续道:“孤听说你在洛阳被张让派人刺杀,眼下刺客还关在洛阳狱?”
“是。不过臣还没将此事告知陛下。”裴皎然道。
崔邵蓦地出言,“为何不直接举告。”
“仅凭片面之词,不足以撼动张让在陛下眼里的地位。反倒容易打草惊蛇。”裴皎然咧嘴一笑,掀眸看向太子,“殿下,您觉着臣应不应该举告张让呢?”
闻问太子皱眉,仅凭刺客的一面之词去举告张让,未必有用。但他总觉着裴皎然话里有话。
思忖良久,太子道:“裴相公所言,孤会考虑的。独孤忱一事你也不必担心。裴相公忠君爱国,天地可鉴。”
话止裴皎然面露笑意。暂且不管太子究竟为何在此,但她已经表明了态度。太子如果能领会意思,就能明白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