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朝廷如今的能力,一旦陷入战争,又是无期限的消耗。
“南诏与我们交好多年。且现任的南诏王其母好像是中原人,因此他也颇向着我们。”李休璟睇目四周,“吐蕃要真想拉拢他们,少不得要废一番功夫。”
“能拖延一时是一时。”裴皎然轻抚着猞猁的脊背,“不过么。倘若吐蕃和南诏真的联兵犯境,我也希望朝廷能出手。这两国一直都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即便不能像太宗皇帝时让其从此称臣,至少要他们元气大伤,再无进犯的可能性。”
她对外态度一向是有能力一战时,务必要一战。即便不能也要麻痹其,让其一步步沦陷其中。但眼下她还是希望吐蕃和南诏能够安分守己。
“嘉嘉。”李休璟忽地出言唤道。
“嗯?”
站在裴皎然面前,李休璟垂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守天下,我守你。你要登高位,我自会做你身前盾,若有需要,为你手中利刃亦无不可。”
迎上李休璟的视线,在他话语落下时。她眼中笑意一寸寸浮现,忽又沉眸。喉间翻出一声轻笑。
“若真要你为我手中刃,那一定是到了最坏的情况。可我并不希望有这天。”
前世二人因政见不合,屡次针锋相对。她并不喜欢他,觉着他过于意气用事,不知晓朝政哪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直到锒铛入狱,以往同僚无一出手援助,只有他来看她时。她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她也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世家接纳她。她的盟友,她的靠山,将她遗弃在刑部大牢里。
下酒菜只有弃子的身份……鸩酒入喉的苦涩感,实在叫人永生难忘。
“确实不会有那日。”李休璟伸手,笑着开口,“走吧,也该回去了。”
依言握住李休璟的手,裴皎然从地上爬起来。二人上马往猎场入口方向奔去。
猎场门口已聚了不少人。见二人归来,神策军几个将领迎了上来。
见状裴皎然十分自觉地策马离开,去寻找武绫迦。
“裴相公留步。”身后有人唤道。
闻言裴皎然转头,认出是太子妃身边的女官卫氏,面露笑意,“卫司闺有何见教?”
“太子去拜见陛下,一个时辰仍未归。吴王先他一刻到,不知和陛下说了什么。”卫司闺压低了声音。
“吴王什么时候到的?大概就比太子快了一盏茶的功夫。”卫司闺睇目四周,“裴相公可否移步太子妃寝宫。”
思量片刻,裴皎然颔首,“有劳卫司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