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和我说过,五弟所犯的是职制律。这罪名可大可小,惩罚起来也是可轻可重。”捋着胡须,李司空轻笑,“他命运如何,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裴皎然闻言舒眉,“他们赌樗蒲的时候,押了财物。这些财物很多都是宫中监造之物。李司空,您不觉得要是太草率的处理,会有麻烦么?”
其实这件事,御史台已经呈了处理方案过来,但是被她刻意押了下来。原因无他,她有一种感觉这里面大有猫腻。如果不继续扣着李润,就不能把暗潮翻出来。
“你是想利用李润?”看了眼李休璟,李司空道:“他确实没什么本事。蒋氏能够知道你们住哪,多半也是背后有人指点。”
她素来欣赏李司空的聪明。
听得这句话裴皎然看向李休璟,“二郎和我想法一样。虽然说一家人要同气连枝,但李润此人既无真本事,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趁早离开这滩浑水也好。李司空觉得如何?”
话至此处,李司空忽地反应过来。裴皎然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一来是确定李家究竟是何种态度,二来告诉他们最佳解法是什么。
眯眼打量着裴皎然,李司空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二郎出气。”
“李司空。若我要为二郎出气,李润如何能挨过御史狱的刑罚。”裴皎然凝望着李司空,弯了弯唇。
区区一个李润而已。只要她想,御史狱有的是手段让他身上见血。只是太单纯觉得这样没有必要,毕竟对方也算是给了她惊喜的。
“阿耶,我原本不想嘉嘉掺和进来。但是五叔母想尽办法来寻我,昨日还找到务本坊。今日只怕她也会在祖母面前先告我一状。”李休璟悄悄握住裴皎然的手,捏了捏,“总要和祖母她讲明厉害。”
李司空敛眸微喟。自己虽然与母亲不算亲厚,但总归是要尽孝的。自然也不可能把关系闹太僵。
屋内陷入沉寂中,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门口一小仆努力控制着自己因跑太快,而剧烈起伏的胸膛,“老夫人请郎主和郎君去前院。”
“现在么?”李司空问。
“是,老夫人说请您现在就过去一趟。”
李司空皱眉。看了眼裴皎然,又看了眼李休璟,沉声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裴相公,我和二郎先过去。你晚些时候再来如何?”
“全凭李司空安排。”裴皎然笑道。
父子二人一离开,裴皎然转身出去同长孙娘子说话。二人坐在亭中,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二郎与我说,你十五岁那年就开始离家远游?”长孙娘子冁然莞尔,“快同阿娘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去镖局里走过镖,去书院里当过老师,也去别人家里教过书。一边攒钱,一边学习,也是种乐趣。”
“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居然肯雇你?”长孙娘子一脸诧异。
裴皎然挑眉,“赢过其他人就好。”
话音一落,一庶仆走了过来。
“裴相公,李司空有请。”
闻言裴皎然看向长孙娘子,“阿娘和我一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