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军资消耗,都能找到对应的记载。这么一大笔钱拨下去,比部少不得要反复核查清楚。
“延资库讨要的也是去年到今年的积欠。按照延资库那几个人的说法,虽然说库里的钱还没有用空,但账面上还是有些问题。”元彦冲补了一句,“你有把握废除延资库么?”
“什么?”裴皎然错愕地望着他,遂摇了摇头,“你不会觉得我可以和废盐院进奉一样,裁撤延资库吧?”
“难道你不想?”元彦冲一脸不可置信。
闻言裴皎然摇摇头,“延资库的设立本就是为备边,这一点很好。有问题的是掌管延资库的人。”
“若能把俱文珍和边令诚,一并拉下来换成可靠的人,自然是最好。可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接管延资库。”武绫迦眉头皱起。
裴皎然莞尔,“能拉下来,就不怕没人。左右也只是个使职,三省自然有人可以兼任。”
话落元彦冲继续道:“你有目标?”
“那倒没有。况且延资库的账,还没有算出来,也不用着急想着让谁顶上去。”合上手中账册,裴皎然舒眉笑着说。
“我已经按照你的主意,将张让刺杀的事情告知贾公闾。不过他没什么表示。”元彦冲语气中不乏担忧。
早上在尚书省公房见贾公闾时,他便暗中打量过对方好几回。对方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喜怒不形于色。他一时半会,也没摸清对方想干什么。
“他若是有表示,你反倒要担心自己前途如何。”说罢裴皎然端起茶盏,饮了口,“我等会去京兆尹那边走一趟。”
“你这是打算……”
“白纸黑字,难抵赖。他们一旦开了口,我们之后对上张让也就多了些赢面。”裴皎然笑而不语,眼中暗流沉入深处,“走一趟,免得夜长梦多。”
毕竟是她去派人去的京兆尹,于情于理她走一趟最合适。
这会武绫迦已经无事,又见裴皎然起身要走。索性和她一块离开御史台。
“你是真没延资库的人选么?”眼见四下无人,武绫迦压低声音。
“不是。边令诚一倒,政事堂的位置就空出来一个。我属意让自己人补上这个缺,再去掌延资库。这样其他人也不好插手。”裴皎然颔首浅笑。
瞥见武绫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裴皎然垂眸。
延资库的事,南衙和北司皆有人盯着。眼下她更忧心的是,南诏王对大魏使者避而不见一事。
避而不见便意味着,没办法摸清对方到底在想什么,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防备。所有行动都会十分被动。倘若一旦南诏和吐蕃联军攻魏,又要重新划拨军费。
想起之前李休璟的信,裴皎然双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