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狐裘,丢给门口候着的庶仆。裴皎然面上浮笑,敛衣坐下,“今年雪下的早,可谓瑞雪兆丰年。我这又带来个好消息。”
“裴相公带来什么消息?”上首的贾公闾笑道。
“能有什么好消息。自然是关于白合侵地一案。”裴皎然挥手示意李敬上前,“李补阙把你查得到的,一并念给诸位相公听听。”
虽然不理解裴皎然此举何意,但是李敬依旧照做。
温和的声音在政事堂内展开,贾公闾神色复杂地看向裴皎然。
“李敬你所言真否?”苏敬晖笑道。
见苏敬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李敬悄悄看向裴皎然,见她点头,遂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果真是好消息。若是白合对此供认不讳的话。抄没的家产,怕是能让朝廷松口气。”苏敬晖抚掌大笑,“李补阙,你立马写好奏疏,我替你呈上去。这会倒要看看,张让如何抵赖。”
听着苏敬晖的话,裴皎然和岑羲对视了一眼。
“裴相公以为呢?李敬是你提拔的,案子也是你提议让他审的。你觉得要如何?”苏敬晖看向裴皎然笑着问。
“既然都有证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裴皎然笑睨着贾公闾,“贾公您应当也是支持此事吧?”
凝视裴皎然一会,贾公闾遂道:“自然是支持的。不过……”他面上扬了点笑,从一堆文牒下面抽出一本来,“有人弹劾裴相公你和元中丞动用私刑,逼俱文珍招供。他现已翻供,要求重审。”
“翻供?”吹开茶面上腾起的白雾,裴皎然呷了口暖茶,看向贾公闾,“三司乃至天下牢狱皆有非常的手段,让嘴硬之人招供。况且,经比部审查,延资库的账的确有问题。经御史台的调查,俱文珍多次挪用延资库之财,作为他用。俱文珍此时翻供,岂不是在质疑御史台和比部有造假之嫌。”
裴皎然娓娓的声音在屋内漾开。
“可俱文珍是使相。按我大魏律,应对其免刑。裴相公对其用刑有失妥当。”贾公闾摇头喟叹一声,“不过他也确实不该这时翻供。”
话落耳际,裴皎然唇梢挑起。无声的冷笑起来。
“某也是无奈。毕竟吐南联军虎视眈眈,陛下又有旨意。特殊时刻,自然用特殊手段。贾公觉着呢?”裴皎然冁然莞尔道。
闻言贾公闾蹙眉,好一会才看向李敬,“李补阙回去写好奏疏,明早之前呈到政事堂。莫再和之前一样越级上奏。”
“喏。”
待李敬告退以后,众人讨论起西南的战事来。
“还有一事。”裴皎然冷不丁道了句。
贾公闾睇她,“裴相公有何事?”
“西南供军院的院使中饱私囊。”裴皎然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