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收回,被曦兰握住,元瑞景没动,任由她握着。
“我这几日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曦兰轻轻蹙眉,继续说着,“这几日总梦见有个穿红衣的女子,在草原策马,但是。”
她转过身,对上元瑞景的双眸。
“殿下不是说我出身京城名门,自幼养在深闺,我怎会做这样的梦?”
元瑞景手指拂过曦兰的眉间,慢慢蹲下来,手里拿着眉笔细细描摹。
“黄粱一梦罢了,怎可当真。”
曦兰一下子捏住眉笔另一端,元瑞景手上动作停下,看向她。
“还有,我梦见,我,也可能不是我,拿东西刺你,就像……”
她慢慢握住那只眉笔,将它从元瑞景手中抽出来。
下一瞬间,曦兰将它一下子刺到元瑞景的胸口。
“像这样……”
元瑞景没有躲闪,一只眉笔不会有什么危险,他盯着曦兰的眸子看了许久。
才慢慢将视线移下去,握住她的手。
“你此前曾大病一场,有些胡思乱想也正常,过后召太医来给你瞧瞧。”
说完,元瑞景拿着那只眉笔站起身。
“青杉,侍奉娘娘用膳。”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曦兰看着元瑞景离开的背景,捏着裙摆的手慢慢收紧。
等到青杉进来,才若无其事问了一嘴,“殿下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青杉跪在地上给她盛吃的,低着头,“前线大捷,抓了不少异族余孽,殿下在审讯那些人。”
这事纵然她不说,曦兰也会问宫中其他人。
“异族,是哪一族?”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对这些,耳濡目染还是知道了一些。
现如今能与中原形成抗衡之势的,不就只有千里之外的西洲了吗。
“娘娘,请用膳。”青杉将粥递给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曦兰知道,她也不会说。
这三年,她问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宫中上到元瑞景皇后,下到宫人,都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事。
想知道什么,还是只能靠自己。
用完膳后,曦兰打发走青杉,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刚走出房门不远,便看见地上躺着两截折断的眉笔。
曦兰捡起来,正是刚刚元瑞景给她画眉用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再细看,便听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 。
宫中的太医来了。
曦兰将那两截眉笔放入袖中,转身回了寝宫。
太医照常还是给她检查了一番,随后便是叮嘱她按时用药。
那是从她醒来便一直用的药,但吃的久了,她慢慢发现每次服用醒来后,她都会忘记一些事。
“娘娘,您说这几日总会有奇怪的梦境,是什么样的梦?”
太医把完脉问道。
曦兰眸子垂了垂,“记不太清了,这几日思绪总有些混乱,刚刚吃了药,好多了,想来是看的话本多了,日有所思罢了。”
“应是如此,娘娘按时用药,当不会有差池。”太医点点头,站起身对青杉嘱咐了几句。
等两人出去后,曦兰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窗外不远处,有两个婢女在窃窃私语。
“真是奇怪,这是今年第几盆了,明明有好生照顾,怎么总是死的莫名其妙。”
“定是你没好好看着,才让这花死了,快弄走,宫里不能有这晦气玩意。”
看着那两名婢女将那盆枯死的花抬走,曦兰手搭在窗棂上。
眼里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