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淡淡的薄雾和往常一样再次将整个锦官城笼罩，昏暗的路灯，空旷的街道，死寂一片。
和以往不同，好又多超市外，一整条街道与世界格格不入，虽然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但也没有半点雾气。
超市门外的阶梯上，两道年轻身影坐在地上，满地的啤酒瓶无言的诉说着少年的心事。
“衍……别光喝啊……有什么和我说呗！”
程临玉再次开启一瓶啤酒，咕噜噜的往嘴里灌去：“我说……兄弟，你说这也不是小玉能够决定的，你别跟她置气啊！”
“我没有！”李衍放下手中酒瓶：“我只是对宗教局的做法不满！”
“但这也关乎到上千万人的生命，舍一人保全他们，这个做法无可厚非！”
“换做你是宗教局高层，你会怎么处理？”
“我？”
李衍冷笑一声：“杀过去！”
程临玉一愣，按照李衍的性格，确实有这样做的可能。
在上界才刚到元婴境界没多久就敢对地仙动手，现在自己拥有实力，这小小的玄家还真的很容易被干掉。
虽说后面肯定会牵扯出一系列的麻烦事，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大不了又是一战。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李衍沉默片刻：“其实吧，当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想现在就去把玄家给掀了，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要在当天动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人是不可以动的！”
“不过我总觉得……玄家这样做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
“嗯！”李衍轻轻点头：“比如说……我！”
“准确的说，是我手里的妖刀！”
程临玉心中微动，按照现在的发展，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现在的李衍已经不是玄家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惹上这样一尊大神，这玄家也真够悲哀。
程临玉替玄家默哀，片刻后举起酒瓶，轻叹一声：“要是那位不坐镇武当山，来下界一定是横扫的局面！”
“没办法，那边的危机远比下界要重，祖师爷还是留在那里的好，下面的事，就交给我这个不知道多少倍的徒孙吧！”
……
三日后。
申城。
迷雾笼罩着整个城市，道道身影穿梭在这偌大的城市当中，阴气四溢，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彻底沦为阴魂的乐园。
郊区一处精美的园林之中，各处都悬挂着红色喜字，一盏盏灯笼散发着淡淡红光，在雾气之中显得格外朦胧。
整个园林安静的有些诡异，园林当中还有几队阴魂在其中穿梭，好像是在巡逻。
房间当中。
一袭红装的身影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精致的妆容配上凤冠霞帔显得格外明媚动人。
但这位即将出嫁的新娘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喜色，桌上的铜镜映射出一张美丽的面庞，以及那双毫无神采的双眸。
伴随着“嘎吱”声响起，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停留在那美丽倩影身后。
“小玉……”
一只温暖手掌轻轻放在张文玉肩头，表情略显苦涩。
“你受委屈了！”
“爸……”
张文玉面无表情，僵硬的摇晃着脑袋：“我这样……算是英雄吗？”
“你拯救了上千万人的生命，你……就是英雄！”
“但我……不想当！”
“哎……”
张志远轻叹一声：“小玉，是爸对不起你……”
“这件事情我们谁都没有错！”
听到张文玉这句话，张志远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面对这么乖巧懂事的闺女，他心情愈发复杂。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女儿可以任性一些，但她身上现在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甚至要用她一生的幸福去维护。
“小玉……李衍他……回来了！”
此话一出，张文玉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灵彩，猛的转过身看向张志远。
“你……有告诉他吗？”
“没有！”张志远微微摇头：“他到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
张文玉长舒一口气，像是彻底放下心中的担忧，轻轻挽起垂在耳边的头发：“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我怕他会乱来！”
“嗯！”
张志远点了点头：“他们玄家想要娶你入门，说不定也是抱着将李衍引出来的心思！”
“是啊……”张文玉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他……还好吗？”
“看样子过得还算不错！”
“还不错！这件事情还是继续瞒着他吧！”
“瞒着谁呢！”
一道突兀的声音将父女二人的对话打断。
只见程临玉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小玉……你觉得瞒着他对他公平吗？”
“哥……”张文玉秀眉微蹙：“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能做的可多了！”程临玉咧嘴一笑：“至少……他可以带你离开！”
“离开？”
张文玉心中微动，自从她来到这里，无时无刻都想要离开，脑海里也抑制不住浮现出李衍的身影。
但这里不仅有玄家人看守，就算没人看守，她也不能离开，她可关乎着西南地区所有平民的生死安危。
此时想要和李衍见上一面，恐怕都已经成为奢望。
“算了吧！”张文玉神情落寞：“我已经……回不去了！”
“别这么悲观！”程临玉轻笑一声：“放心吧，你们二人的见面将会给所有人都带来惊喜！”
张文玉心中微动，听程临玉的意思，似乎他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李衍。
隐约间她甚至还抱着一丝期待，但现实往往十分残酷，若李衍真的到来，恐怕再也没有命活着出去。
想到这里，张文玉心中不安与期待交织，一时间无比复杂。
她也曾幻想过，李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路破敌，将自己带离此地。
但又不希望李衍出现，这里的处处都是危机，甚至这就是一个陷阱。
眼看她如此纠结，程临玉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伸手拍了拍张文玉的肩膀。
“小玉啊……你就等着和他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