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之恒甩开膀子,三两下就割到前面去了。
安慕青落在后面,看着被扎破的手心,钻心的疼。
就看见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过来和她搭话。
“你就是新来的安知青吧,听说你昨晚去我们家了?”
“你是谁?”
“我是秦之恒的媳妇儿,我叫于悠。”
咱这身份就不怕亮,这女人要是能早点不再肖想她男人了,她们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
“你就是那个乡下媳妇儿?”安慕青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听你这话是觉得我们乡下人见识少咯?”
“那倒也不是,只是之恒哥可是个天才,他的配偶怎么也不能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
于悠哼了一声:“你见识多,那我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答的出来不。”
“行,你问。”她自信能从方方面面碾压这些村姑。
“我听有个知青说京都人每年大年三十儿都穿裙子,露着胳膊大腿给大伙儿表演。有这事儿不?”
安慕青气道,“你听谁说的?没事儿谁露大腿?我们京都的姑娘最要脸面了,这造谣的人不是诋毁我们嘛!”
“农村女人果然见识少,尽是听别人瞎巴巴!”
得,八三年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她不知道!
于悠继续问道:“我还听说有的地方把土地分给老百姓种。”
安慕青轻声嗤笑:“怎么可能?那老百姓不全成了地主了!土地都是集体的。这种行为可是走资本主义路线。”
“政策这种东西,你们只知道面朝土地背朝天的村姑,不懂也情有可原。”
得,八二年包产到户她不知道!
“那你知道深圳吗?我听说在祖国的最南边,那边人日子可穷了。你能具体说说不?”
“那破地方我哪儿知道,要说经济好,当然是北方了,北方可是接近首都,东北更是国家的重工业基地。”
得,八零年经济特区建立她不知道!
七一年到七八年,还在运动期,都巴不得和下放户撇清关系。
安慕青下乡接近秦之恒,重生前应该是活到了七八年到八零年。
但这两年是国家的过渡时期,知青还大都在村里。基本只有考上大学才能返乡,她也玩不出大的风浪。
于悠安心了。
就听安慕青盯着她的口罩,说:“你说你这大热天的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干啥?”
“虽然我和之恒哥没能走到一起,但他的对象一定是个美丽大方的姑娘。”
她好奇于悠的长相,一个农村妇女,能好看到哪里去。这是不敢见她,自卑。
句句贬低自己,于悠没了说话的兴趣:“被你说对了,我就是美丽大方本尊,谢谢夸奖了哈!”
说完,不再理她,继续割豆子。
安慕青转了转眼珠子,扔下镰刀,拿起水壶,就去找秦之恒。
甜甜的发嗲的声音:“之恒哥,干了半天累了吧,我带了糖水来,你喝点儿。”
这女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吃回头草。对安家他实在是厌烦,秦之恒头也不抬,继续往前割。
高大的身形宽肩窄腰,挥着镰刀的胳膊劲壮有力,浑身上下力量感爆棚。
比她上一世那个顶着将军肚的丈夫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安慕青看他小麦色的额头上挂着汗,掏出兜里的手绢,上手就想给秦之恒擦。
秦之恒早就防着安慕青,大豆也不割了,利落起身往回走,去帮媳妇儿了。
安慕青弯下腰扑了个空,攥紧了手绢,心里恨的不行。
刚要起来,什么东西掉在了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