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娘们儿!”
田大富撸起袖子就像上前,被黄队长怒视。
“想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
“你给我坐下!”
“你当我们是陪你过家家呢,死了人,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赔钱了事?!不可能!”
黄队长太阳穴隐隐作痛。
田大富以为死人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过去的吗?
真拿派出所当菜市场啊,扛着尸体要钱。
“今天看见的人不少,上头也已经责令我必须尽快查清楚原委,安抚群众,所以,我同意尸检,案子移交刑事队。”
于悠自然没有反对意见。
田大富也自知再反对下去更难收场,也只能咬牙同意。
等待法医的过程中,他起身,“我得去和俺爹告个别,我没本事,让他死了都得挨刀。”
对于他们而言,不能守护先人遗体是最大的不孝。
黄队长颔首同意。
法医是从市总队借来的,一下车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准备室。
进门前他看向黄队长,“家属呢?叫他签知情书,按手印。”
“成,我把人叫来。”
黄队长派人去找和遗体告别的田大富,足足过了五六分钟,那民警绷着脸快步走来。
“队长。”
“怎么了?”黄队长的眉头微皱。
“人丢了!”
“什么人丢了,说清楚,是田大富还是田大富他爹?”
“田大富不见了。”
解剖尸检前家属跑了。
法医满脸无奈,如果家属不同意,即便是走强制程序,对方也有知情权,告知是必须的。
“告诉户籍科,查一下田大富,看看是哪儿人,你带虎子出去找人,肯定没走远呢,抓也得抓回来!”
手下人不知道,黄队长可门儿清。
眼前的于悠可不是一般人,刚才在外面的女记者他也见过,那可是席家的儿媳妇。
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他是一辈子晋升无望!
前后过了约莫半个点儿,于悠喝下第二杯热水时,户籍科的人反而先赶来。
“黄队,有问题。”
“田大富有问题?”
“不是,是他爹,我们有个小姑娘认出来,死的人是个流浪汉,前两天还在天桥那块儿搭窝呢!”
流浪汉?
于悠险些一口水喷出来。
合着压根不是田大富的父亲!
怪不得一听尸检就要跑呢。
黄队长满脸黑线,这种纰漏居然现在才发现,实在是丢人!
“赶紧查查这流浪汉从哪儿蹿来的。”
“没有,那小姑娘说,他家里人因为打仗全都死绝了,从小就逃难,前段时间才出现在这里。”
短短一句话,不免让人唏嘘。
自小就经历了战火连天,颠沛流离的生活。
临到老了,落得个客死异乡,暴尸街头的下场。
于悠不免有些动容。
如此一个可怜人,再进行一次尸检是否对他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