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去,再见的傅铎也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最该重视的还是年纶。
不论傅铎认与不认,年纶都是她的孩子。
其他的,都不重要。
于为民没有下船,他决定送曹秀到了香港后再折返,于悠便开车载着陶曼,跟在傅铎的车后。
临近市区,前车向右一滑,拐进了一边的乡道,最后停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小院。
黑灯瞎火,车灯往里一照,空空荡荡的楼体显得格外诡异。
于悠下车,打了个寒颤。
真不是鬼屋?
“人在楼上。”段涛指了指三层的窗口,透出了暖黄色的光,“这里是早年傅总的私产,一直空置。”
“刚说你们就能联系上,还把人带到傅总的地方……”
于悠的表情玩味。
还说和傅铎无关?
段涛被噎了一句,只能重复那句:“误会,都是误会。”
傅铎下车,目不斜视地走上前。
“上楼。”
误会与否,一看便知。
陶曼紧随其后,甚至脚步比傅铎还要快上几分。
推开简单的木门,陶年纶就坐在其中,见到陶曼的一瞬间高喊道:
“妈妈!”
“儿子!”
陶曼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陶年纶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好在没有什么伤口,只是手上还残留着淤青。
“他们打你了?”
“不是,是他们拽我的时候拽伤的。”
陶年纶表情略显几分严肃,却十分镇定。
他确信陶曼会来救他,所以被掳走后一直十分配合,不哭不闹,因此对方并没有动手。
一天的功夫,陶年纶也听他们说了许多。
“妈妈,他们说是我的爸爸欠钱不还,把我抓来抵债。”
“他们是坏人,是骗子对不对?我没有爸爸。”
陶年纶的小嘴紧紧抿住,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爱,也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爸爸”,为什么这些人要抓他去还债?
“对,他们是坏人,胡说八道,他不是你爸爸。”
陶曼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失而复得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此刻她的脑袋也逐渐清明,若要说抵债,似乎傅钧才是首当其冲。
当初他来家里求告,不正是为了尽快筹钱还债吗?
沉稳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傅铎的脸骤然出现,房屋内的人全都慌了神,看向正当中的壮汉。
那壮汉面色悻悻,站起身子低声喊道:
“傅总——”
“人呢。”
傅铎似不愿意听解释,听见壮汉答人在隔壁,才微微抬手,示意段涛把人带过来。
于悠落后他们一步,踏入房间时段涛手里还拎着鼻青脸肿的傅钧。
“你这……”
段涛咧嘴一笑,“不太听话,欠钱不还还想跑,略略收拾了下。”
略略?
于悠望着傅钧眼睛都肿的睁不开,嘴角还挂着血迹,明显是被“好好”伺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