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珹摆手,示意秦之恒坐下。
“你的稿件移交给小邵,关于无故拘捕我国公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跟了。”
“为什么?”
秦之恒眉头紧锁,觉察出几分不对。
商珹叹气,他就知道秦之恒必然会刨根问底。
“你和于远的亲属关系不用我多说吧,为了避免被外方攻击诟病,理当避嫌。”
“不管于远和我什么关系,都不是对方能扣押的理由。”秦之恒的思路清晰,“不管我什么身份,任何一个公民被外方无辜拘捕扣押,我都有申诉并抗议的权力。”
“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小舅子,我就不能发声?”
“不是不能发声,换一个人发声,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商珹拔高语调,一锤定音:
“部里已经商量过了,你不用再和我讨论,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办。”
“你放心,人,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秦之恒见商珹不悦的神色,也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按下不表。
见他沉默,商珹便当他同意。
“叫你来还有事。”
“最近大楼里的风言风语你听到了吗?”
秦之恒自从接到于远的消息后便一头扎了进去,连在家待的时间都不多,怎么会在意其他。
商珹一看他眼底的茫然,轻轻叹了口气。
秦之恒是个好苗子,他想要好生培养,只得出言提醒:
“最近都有什么人来找你?”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点破。
秦之恒一听就知道是方英姿的出现引发了问题。
“那个女孩儿是孔英哲的妹妹。”他向商珹和盘托出,当初如何查到方英姿,又是利用了方英姿诈降孔英哲的来龙去脉。
商珹瞳孔微震。
他原以为是什么亲戚或是乡下认识的人一类。
没想到居然是如此。
他放下手中茶杯,“这事情,还有谁知道?”
和政治犯的妹妹来往密切,可比外面传的乱搞男女关系严重的多。
后者充其量就是个人作风问题,闹大了也就是纪检部批评两句。
前者可是涉及立场。
“秦之恒,你——你真是。”
“她和孔英哲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地亲属关系,如今被方曹家中收养。”
秦之恒言下之意,只要他不说,其他人更不会知晓。
方曹若是知道,也会想方设法隐瞒下来。
“那也是个隐患。”商珹站起身子,来回渡步,“先是她来,然后你爱人又来了,当天表情也不太对,现在部里都传你之前下放,在农村左拥右抱,和好几个农村妇女……”
简直胡说八道。
秦之恒气不打一处来。
这帮人还真是信口胡诌的没边了。
当流氓罪是吃干饭的?
他那个时候什么身份,谁会和住牛棚的乱搞男女关系?!
商珹正色道:“虽说都是无稽之谈,可咱们也是搞外交的,对外宣传的口子你也经手过,不会不懂人言可畏的道理。”
三人成虎,有些谣言初始都是离谱的。
但经了许多人的口,不断地润色,不断地谣传,最后就会有鼻子有眼。
到时候想去制止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