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铎眼睛里虽有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甚至还噙着些许宠溺。
他沉声道:
“天冷,我让人买回去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一碗杂鱼粥。”
“一碗杂鱼粥怎么了?”
女人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我爸还没发迹的时候,就是靠着一碗杂鱼粥熬过去的,是咱们劳动人民的智慧。”
“行——你说是便是。”
陶曼没有挪动脚步。
她并非是觉得诧异,又或者是难受。
只有审视。
陶曼见过傅铎许多样子。
落魄、试探、提防、热烈、隐忍……还有那汹涌到能让人深陷其中的爱意。
唯独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黏腻、缱绻、温顺。
傅铎怀中的女人停下,连带着他的脚步也跟着一顿。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的敏锐。
陶曼和她四目相对,前者波澜不惊,后者却满是探寻。
海风吹拂,乱了陶曼的发丝。
良久,还是她率先开口打破了四人之间的宁静。
“傅总,好久不见。”
傅铎紧绷着下巴,并未答复。
但陶曼却十分客气地和他怀中的女人寒暄,“这位是傅太太吧,我是无忧基金会的秘书长,傅总是我们无忧基金会的杰出理事,感谢您和傅总捐出善款。”
此时此刻,他们只剩下工作关系。
女人聪明地和陶曼寒暄了几句,没有半句逾越。
“老人还在宾馆等待,就不耽误傅总和傅太太散心。”
“再见。”
自从陶曼出现在视野之中,傅铎镜片后的眼球再也没有挪动半分。
瘦了。
却比之前要好看了。
不同于初次见面的情绪崩塌,陶曼进退得宜,谁也挑不出错。
傅铎与她点头示意,像是多年未见过的朋友一般,熟稔地寒暄,招呼一声又背道而驰。
陶年纶护着陶曼快步离开,看向傅铎的眼神复杂,却没有片刻留念。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
在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中,那玄而又玄的血脉指引着陶年纶,他总能分清谁才是他的父亲。
但,不如没有。
杂鱼粥的香气弥漫在大排档的炉灶之间。
傅铎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发觉怀中的女人已经走出了老远,回过神来赶忙追上。
急促地脚步声在夜空里十分突兀,一下又一下,仿佛踩在了陶曼的心上。
陶年纶没想到还能遇见那人,担忧地看了一眼陶曼。
“妈——”
“儿子,走路别东张西望的,向前看。”
陶曼唇角的笑不似作假,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格外的轻松愉悦。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傅铎。
那剜心裂骨的过去谁也不愿意触碰。
但骤然再见,傅铎在她身上留下的过往仿佛云烟,刹那间消散。
是非对错,无需纠缠。
她和傅铎都在自己的视角里及时止损,并且走向了新的人生。
……
珠州,高新技术园区。
陈瑞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怨气。
孙泽华和秦之初二人又双双飞去了国外。
说是去看燕燕,看女儿需要订那么多机票吗?!
陈瑞作为孙泽华的行程秘书,光用看就知道,孙泽华分明是假公济私。
先随了秦之初的愿去看女儿,然后再趁机带着她去国外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