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事,并非一句抱歉,或一次低头就可以一笔勾销。
或许秦之恒与郑明朗之间也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但彭振东既然主动提出来,他必然是要为郑家讨一个公道。
彭振东也知道秦之恒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意有所指道:“之前你们一家被赶去下放,那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其实想想,在早些年,咱们这些人过的那日子,那才真不是人过的呢。”
秦之恒只听他侃侃而谈。
这就是在和他论功绩,谈资历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摆出来。
他彭振东功不可没。
“如果彭司令是来找我听您的丰功伟绩,想让我为您歌功颂德的话,我恐怕没这个时间。”
秦之恒不只是打断了彭振东的话头,更是拒绝了他的意图。
想用功抵过,不可能。
彭振东哑然。
即便秦之恒是小辈,但他此时已经失势。
方曹明面上还和他商量,背地里说不定早就有了打算。
而笼络来的一帮人抓的抓,关的关,如今只剩下一个他摇摇欲坠了。
彭振东欲言又止,或许是想起了什么,正要说话,却听见秦之恒慢慢悠悠道:
“我父亲以前常提起您。”
“常胜将军,有胆识,有魄力。”
“什么好听的都用来夸您了,夸得最多的就是说您有风骨。”
风骨。
短短的两个字,就将彭振东剩下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人老了,会做错事,但不能丢了身价。
既然他已经走错了路,那也万万不能沦落到讨饶的地步。
“彭博你见过吧?和席丰那小子还是发小呢。”彭振东拿起手边的酒杯轻啜了一口,“秦副部觉得他怎样?”
“自然是虎父无犬子,不过我和彭公子并没什么工作交集,不太熟。”
秦之恒象征性的夸了夸彭博,却没有多谈。
二人心知肚明,这些事情,彭振东是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儿子掺和。
彭博可以全身而退。
如此,足矣。
“还有一事我觉得彭老爷子应该知晓。”
秦之恒从怀里拿出了两封检举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原则上来说,关于澎湃公司的检举信不应该给彭振东看到。
但秦之恒有一种直觉。
彭振东或许知道是谁。
谁知彭振东从头看到了尾,并没有什么头绪。
“我之前得罪的人多了,来了京市之后,也有一些敌人。”彭振东不在意地摆手。
成王败寇,他的结局就在眼前,不愿再去追究。
即便有心,也无力。
……
让席丰没有想到的是,彭博最近的动作很大。
他和应魁吃饭时嘀咕道:
“彭博是不是疯了?那些人都要被纪检约谈了,他还上门去拜访。”
“想找路子救救老爷子。”应魁一眼就将彭博看穿。
之前一副愣头青的模样,啥也不知道。
眼下忽然开始走动,指不定就是彭家的老爷子透了底。
要说彭博和这事儿从始至终都没有关系,只要默不作声,谁也不会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