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场中煞气四溢的少女,帕克眸光一闪,殷切地靠近悦宁:
“在下帕克·凯文,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尊驾姓名?”
悦宁逼不得已救人,心情不大好,不想理人。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帕克就略过他,走到一具被砍死的魔物前,拔出了插在它心口的一把锋利的尖刀。
刺啦一声,利刃飞快划破魔物的血肉,悦宁觉得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因为这样久违的刀剑利刃声变得活跃兴奋。
掂量一下从魔物身上抽出来的短剑,不错,趁手。
于是她拿着那把还在滴着血液的短刀就转身向着后方的丛林里走进去了。
被这样冷艳的少女完全忽视,帕克眼里闪过一抹阴鸷,轻哼了声,朝着相反的方向迈步离开。
帕克没走多远就见一队穿着蓝白条纹制服的亲兵向着他的方向疾走过来。
领头的小将远远就开始从上到下打量帕克,直到靠近了才向帕克敷衍地一拱手:
“二皇子,您没受伤吧?您身娇体贵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帕克却忍着剧毒对躯体的腐蚀,恭敬地朝这个小将回礼:
“多谢挂怀,只是在下中了高级魔物的剧毒,可以劳烦你带我去找魔法药师治疗吗?”
帕克心里却一阵冷哼,要是他们真的担心自己的死活就不会只派这么一小队残兵保护自己,更不会隔了这么久才赶来。
只是他此番作为质子前去塞莫,明面上是学习礼法制度,实际只是作为筹码被敌国囚禁……他身不由己,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现在中了剧毒,必须求助他们拿到解毒剂。
那领头的小将见这个艾欧尼亚的二皇子这么礼仪周到也不好推脱,况且要是他真的在回塞莫的路上死了,自己也不好向将军和上面交差。
隧快马带着人回到了刚刚被袭击的营帐,找了跟随的魔法药师给帕克治疗。
帕克赤裸着上身,胸前和背部都有划破血肉的抓痕,皮肉翻开的地方一片青黑。感受到有只手轻柔地将药粉擦在他的伤口,帕克疼得重重一哼,甚至身体都开始颤抖。
要是这场面被悦宁看见,绝对会不屑地白一眼帕克,就这?瞧你那矫情样儿。
然而,在帕克身前的药剂师却不是悦宁,她惊吓地缩回手,眼里都是愧疚和不忍,好像这伤是落在自己身上似的。
帕克睁开眼睛,精明的眸子瞥了一眼眼前看起来像是第一次随军出征的女孩,她身上披着见习药剂师的水蓝色袍子。给自己上药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他心里讪笑,那群上惯了战场的老手,谁会管你疼还是不疼,能亲自动手去治疗,不让你死就不错了。
帕克眼底的精光只乍现一瞬,再一眼,就只能从他的眼睛和表情里看到强忍伤痛的坚强。
“多谢小姐。”
“不,不客气,你只要好好休息,三天就能痊愈了。”
似乎是没在糙汉堆里见过这么温润儒雅的人,这位怀春的少女脸红地退出了帐篷……
帕克眼里都是算计,看着少女的离去……即使这位单纯的药剂师背转过身,视线不能再落到自己身上,他也保持着微笑,仿佛他本身就是这样的谦谦君子似的……面具戴久了他也摘不下来了。
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脸颊,帕克叹气,还有五年,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他只希望母妃能在艾欧尼亚保护好自己。
母亲,请一定要等到儿子带着荣誉归来……
夕阳的红很快就被无边无际的黑夜吞噬。
驻地另一方靠水的大帐外,穿着厚厚盔甲的高大中将,巴德,掀开帐帘进去:
“将军,那个艾欧尼亚的质子已经找回来了,人还活着的。这小子还挺命大,那一批护送的小队里就他这么个最弱的没死成……”
主帐里,披着大氅的男人闻言轻哼一声:
“哼,看来你也怀疑他。”
巴德难得一次被将军认可,胸一挺,神气就上来了,他积极地开始分析:
“将军,人人都说这个二皇子懦弱无能,但我看他不简单,这人再懦弱,被人那么欺负了竟然一声不吭,连个响屁都不放,还成天笑呵呵的,以末将的经验来看,他八成是在谋划着什么。前几天我还叫人把……”
“行了,下去。叫巴克进来。”
男人见巴德的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眉毛皱起,赶紧打断。
这个巴德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痨,给点阳光就灿烂,递个话头他能巴拉巴拉说个三天三夜都没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