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也从没有向别人提起自己的病……
所以,即便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安弄溪还是被悦宁对待萧玉与众不同的态度打击到了。
她告诉了萧玉她从来不愿提起的伤痛……
安弄溪心里发酸,后背微微佝偻,丧失了挺立板正的力量,垂下的眸子里是挥散不去的黯然神伤……但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打起精神,一五一十地向这位似乎是赢了的对手交代悦宁的情况。
“她心脏的情况一直不稳定,经常会发作疼痛。不过现在她暂时没事,应该只是情绪激动或者运动量太大才心跳不稳定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出去,别打扰她。”
萧承听到“情绪激动,运动量大”几个字,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耳朵已经红了。
只是被安弄溪要求出去,他就有些不爽。
宁宁是他的女人,他怎么不能待在她身边了。
萧玉一屁股坐在床沿,手握上悦宁苍白的手指,脸转向着安弄溪,开口就是霸总语录:
“宁宁是我的女人,是谁要出去,还用我提醒吗?”
安弄溪横眉冷眼地看向眼前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开口的声音冰寒:
“慎言。”
安弄溪知道萧玉是多混不吝的一个人,从前他不知道跟多少莺莺燕燕传过桃色新闻。
这人在北方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虽然都是些桃色小报,没有搞出什么大乱子,可这些绯闻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他如果真的洁身自好,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缠上来呢?!
这次他又这么不顾及何小姐的名声,张口闭口,“我的女人。”
他之后倒是可以像以前一样随时抽身,可何悦宁呢?被他坏了名声以后还怎么在人前立足?
悦宁闭着眼睛装死……第一次报复完别人有点后悔……她不想面对自己误伤的事实,不想睁开眼睛。
一直以来,只要她抓住了人心里的恶,她就能嘎嘎乱杀,毫不顾忌地出手对付。可是面对一颗真诚的心,她会不自觉心软。
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悦宁忍住那颗因为荼毒了纯净心灵而躁动的心脏,缓缓睁开眼睛。
萧玉见女人醒过来,立刻就像孩子一样笑得纯真,他小心翼翼地把悦宁扶起来,谨慎地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萧玉的一举一动都被安弄溪看在眼里。安弄溪惊讶于萧玉认真谨慎的态度,也惊讶于何悦宁与他之间极其自然的肢体接触。
他们……
果真是一对恋人吗?
安弄溪沮丧地转身,准备离去,却听得楼下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庞然大物摔碎在了地上,楼下同时穿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安弄溪顾不上伤心,嘱咐萧玉照顾好悦宁之后就飞奔下楼查看情况了。
萧玉也因为楼下巨大的声响,只是他更放心不下悦宁,便没有离开。
萧玉自然地给悦宁把略微凌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悦宁捧住男人的脸,将他微微推离自己,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陆岸山,我只是喜欢你的脸和身体,还没有爱上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才任性地想要放纵自己。你应该也不会想要把心交给一个卑鄙的将死之人吧?”
既然这家伙不是她一开始想的那样,那至少得让他有知情权。
就算是要攻略对方,悦宁也做不到对一个傻小子完全不择手段。
萧玉一僵,搂住悦宁的手臂收紧,想到她的身体,又只好松开一点。
悦宁听到他的声音发寒:
“你活不久是什么意思?”
悦宁疑惑,他不该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吗?
悦宁的手掌抚上心口声音有丝悲戚:
“我在米国的疗养院住了两年,别人都以为我是康复了回来的,其实是那里最先进的医疗手段也治不好我的病,我觉得待在那里没意义,才回来的。
我不想死在异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