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去沐浴洗身,五个姑娘穿上了京城流行的丝缎衣裳。
在衣食住行上,官妓不比普通人差。
和司里别的姑娘不同,她们五个人穿得就朴素多了,脸上未施脂粉,头上也只是梳了简单的发髻,另外她们没有什么奢华的首饰穿戴。
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扭到排排站着的五个姑娘面前。
从第一个慢慢悠悠走到第五个,像欣赏货架上的商品一样观摩完。
“还不错,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咱们教坊司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一等一的美人了。”
她的视线忽然停留在眼中难掩桀骜不驯的楼蝉衣身上,伸出五根点缀着花瓣的纤细手指,老练的女人挑起楼蝉衣的下巴,语气暧昧轻挑: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楼蝉衣白了她一眼,扭头道:
“自己都没报上姓名,如何就贸然问别人的名字?我不知大晋人都这般疏于礼教!”
女人不恼,她看向楼蝉衣的眼神,让悦宁觉得,她是在透过楼蝉衣看什么别的人一样。
女人理了理鬓边卷曲的发丝,妩媚一笑,倒真的好脾气地回答:
“我叫兰花,你以后叫我兰姐姐就好了。从今以后我便是你们五人的琵琶教习师父了。”
说着,女人故意靠近楼蝉衣耳边,声音又小又暧昧:
“另外,房中之术也由我来教你们。”
楼蝉衣恶心地撇过脸,后仰,讨厌极了兰花的妖媚做派。
站在楼蝉衣身边的悦宁眼眸转了转,十分从善如流,完全没有其他几个小姑娘的惊惧,她好奇又期待地问兰花道:
“兰姐姐,我要学多久呢?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那些显贵的大人呀?!”
竟然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悦宁这一问,竟然让兰花笑弯了腰,女人转身撑着悦宁的肩膀就大笑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
悦宁被她整得莫名其妙,这女人笑的声音跟哭似的,总觉得有点神经质。
悦宁还敏锐捕捉到了她的白眼。
来自上位者对下的鄙夷。
悦宁:???
然后悦宁就发现这个兰花在接下来的教习当中故意不理她,对她的提问也熟视无睹,几乎就把她当成空气一样对待。
可这个兰花却一个劲儿热脸贴冷屁股地教导根本不想理她的楼蝉衣。
悦宁在旁边抱着琵琶,一顿乱拨。
不教拉到,不会弹琵琶,我还会吹箫呢,之前的小世界,我家反派教会的,他这个老师可比你这个女人称职多了。
音乐技能谁还不会似的。
学了一天的琵琶,回到房间,悦宁也受了那个兰花莫名其妙的一顿鸟气。
“日了狗了,怎么这里还玩儿职场冷霸凌啊?统子,你说我做错了啥?我又没打她,那个姓兰的有毛病啊?”
【可能人家嫌弃你话多。】
悦宁愤慨地丢了一块儿糕点进嘴里,又甜又糊嘴,这里没垃圾桶,难吃得悦宁只能赶紧倒了杯茶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突然门被外面的人粗暴撞开,楼蝉衣鲜血淋漓地被扔进来。
悦宁吓了一跳,赶紧皱了眉小跑过去,把楼蝉衣扶在怀里,感觉到女孩有鼻息才松了口气。
现在悦宁和楼蝉衣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
悦宁忍不住怒声质问:
“你们为什么欺负我妹妹?!”
两个灰衣服的打手对着悦宁呸了一声:
“贱人!别跟小爷吆五喝六的,下流东西,还不是她得罪了兰姐,要你妹妹记住,下次再敢跟兰姐摆脸子,受的棍子可就没今天这么轻松了。”
两个打手离开后,悦宁心疼地看着眼眶通红的楼蝉衣。
看看她屁股上的血,悦宁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