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晋安公主府
后院花团锦簇,飞檐下,黄衣婢女正在给晋安公主公孙燕打扇。
公孙燕与一紫衣少女相聊甚欢。
“表嫂,你月前给我送得香膏闻着甚好,不愧是品香阁的老师傅调配的,我还想跟你厚着脸皮跟您再要一罐。”
公孙燕染着火红蔻丹的指尖点了点紫衣少女的额头,打趣道:
“你这丫头贪得无厌,那么一大罐儿,哪这么快能用得完呀?我比你多用了一月,半罐还没用到呢?这个东西时日放长了,香味儿就散了,你囤这么多作甚?”
紫衣少女捉住公孙燕的手,撒娇道:
“表嫂,最近老师傅不是又出新的香味儿了吗?听说就只有十罐呢!我的面子实在没有您大,我托人去买了好几番也没求得一罐儿,人家想要嘛!”
公孙燕摇摇头:
“小女孩大了,知道爱美了。女为悦己者容,只是不知道我家云萱是为了谁这般大费周章啊?”
陶云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哼!还能有谁啊!就那个不会说话的大老粗呗!”
公孙燕无奈地抚了抚鬓角的发丝,心中无奈。
这段迁虽是胜弟的知己好友,却一点儿都没学到胜弟哄女孩子的那一套花言巧语,她好几次进宫碰到那个毒里长了一张嘴的男人,都被他气个半死。
这种傻帽活该他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却没想到他丈夫的表妹陶云萱竟对那个木头疙瘩这般痴情。
这小姑娘是缺心眼吗?
喜欢谁不行啊?喜欢段迁?!
要不是听说最近他留连于教坊司,她还真以为这个男人有什么断袖之癖了呢!
想到此处,公孙燕回头看向身后替她打扇的婢女,问道:
“檀香,昨日我吩咐你去送请帖,你可见到那两位倾城佳人了?”
檀香立刻躬身一揖,回道:
“公主殿下,奴婢昨日见到了教坊司里的那两位姑娘了。”
慵懒华贵的公孙燕,怀里抱着一只肥肥的灰猫,时不时在猫咪的背上顺顺毛。
“檀香,你与我细细说来,这两个妓子到底是哪里不同凡响?一个能把胜……咳!一个能把何公子迷得日日留恋烟花之地,一个又能让段迁那个老古董铁树开一次花,想必是很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在身上的。”
这叫檀香的婢女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公主旁边不高兴瞪她的陶云萱,才讪讪开口道:
“回禀公主殿下那位墨竹姑娘,就是何侍郎钟爱的女子,她的确貌美,可是眉眼间有股傲气,对人爱答不理的,很是没有礼数;倒是那位喜悦姑娘人还算和气……”
陶云萱立刻插话,微带怒意地问道:
“这个叫喜悦的妓子是不是就是前几日段迁时常会面的女子?!”
“这……”
檀香不敢继续说了,陶小姐喜欢将军大人的事情,京中权贵圈子无人不知。
她小小婢女哪里敢触这位祖宗的逆鳞?刚才公主要她禀报,她不能胡诌,又不敢夸喜悦姑娘夸得太明显,要是惹怒了陶小姐,可真要愁死她了。
而且这位陶小姐出身武将世家,爆脾气也随了国仗大人,一不高兴就喜好打骂婢女仆从出气,她实在不敢招惹。
还好有仆从突然出现打断了谈话。
“公主殿下,何大人求见。”
公孙燕面色一变,示意陶云萱自己有要事,其他的话改日再谈,就先行带着檀香匆匆离开了。
……
朝花节当日。
晋安公主公主府大宴宾客。
来得大多是京中贵女,公主另外还邀请了几位贵客。
小姐们齐聚一堂,当她们看到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还有几位玉树临风的王爷之后,一个个都羞窘了一张脸。